江维桢挑眉“刚在奉天殿那一段,也是为了占先机”
“算是,”齐让似笑非笑,“送佛送到西,皇位都让了,再帮他坐稳一点,对大家都好。”
话落,掩着唇咳了两声。
“怎么还真咳了”江维桢凑过去摸了摸他的前额,“发烧了。”
齐让的身体没表现的那么差,却也算不上好,还未清除的残毒就像是引子,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勾病症。
“待会我去煎药,那方子虽然烈,再来两副也差不多了,”江维桢拉过齐让手腕,一边诊脉一边道,“之后多费些工夫调养就是。”
“晚几天再喝,”齐让微闭着眼,“现在这样正好。”
江维桢皱起眉“你”
殿门被人轻轻叩了两下,韩应刻意压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太上皇,太后来了。”
“知道了,”齐让没有丝毫意外,轻轻拍了拍江维桢还搭在自己腕上的手指,应了声,“请进来吧。”
殿门半开,周太后跟在韩应身后徐徐而入,视线在殿内转过,看见软榻上的齐让“怎么瘦成这样”
“躺的久了自然瘦了,”齐让敛着眉眼,声音里带着未经掩饰的倦意,“该是儿臣去给母后请安。”
周太后在软榻前坐下,目光落在齐让脸上“你尚在病中,自然该是哀家过来。”
“天寒地冻的还专程跑一趟,”齐让低低笑了一声,“看来那封信母后收到了。”
“不止因为那封信,”周太后轻轻叹了口气,“让儿你是我看着长大的。”
齐让迎上那双熟悉的眼睛,有一瞬的沉默。
五岁那年,母后去世,父皇续娶周家独女为继后,周氏可怜自己年幼,带回宫中养在膝下,直到有了亲子。
他和齐子元是没多少手足情谊,但对周太后
可惜了,天家是没有骨肉亲情的,这是他前世就明白的道理。
齐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因为发热而混沌的脑子也清醒了一点“我知道母后的关心和担忧不是假的,就像我过往对您的孝顺和尊重也不是装的。”
他顿了顿,勾起一抹略带嘲弄的笑,“但瞧见我这副样子,您也确实松了口气,不是吗”
周太后一滞,没承认却也没否认,良久之后,才低低开口“其实我并不想让子元继位,但生在这天家,他没得选。”
“我知道,我也没得选,”齐让偏过头咳了两声,才继续道,“是他的话,总好过便宜了别人,好歹他也是父皇的血脉,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弟弟。”
说着,他回转视线,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太后,“是吧,母后。”
大抵是他的语气太认真,周太后明显愣了一下才道“是你父皇当年沉迷仙术,膝下只有你们兄弟,才至于今天这个地步。”
说到这儿,她叹了口气,“也是淑德皇后命薄,要是她能给你生下子嗣”
“阿瞳自有她的命数,”齐让微垂眼帘,遮住眼底的情绪,“是我留不住她。”
周太后盯着他看了一会,似乎下了什么决心,开口道“等你身体好些了,可以从世家女中挑选一二,若生下子嗣,让子元立他为太子,日后也好承嗣皇位。”
“算了吧,母后,”齐让仿佛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弯了弯眼睛,“我没打算续娶,皇弟也未必乐意立别人的儿子当太子。”
“罢了,”周太后闭了闭眼,转过头朝四周看了看,“这永安殿先前的宫人内侍都被遣去了别处,你若是不习惯别人,我再让人将他们叫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