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借口,总要问过才知道。”
清冷的女声突兀地响起,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侍卫将一个沾染着血污的麻袋扔到了地中央。
齐子元一惊,下意识抬头,看见了扶着侍女手臂缓缓而入的周太后。
本就不算宽敞的暖阁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鼻息间好像已经闻到了血腥味,齐子元忍不住揉了揉鼻子,一边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受了其他人的礼,一边起身行礼“母后。”
周太后点了点头,目光从他脸上掠过,转向自她进门就一直沉默地站在原地的周济桓。
“参见太后。”周济桓迎着她的视线,慢慢躬身。
周太后凝眸看了他一会“辛苦了。”
周济桓直起身“为人臣子为君效力,应当的。”
说着,朝齐子元的方向拱了拱手。
十分感动,但是大可不必。
齐子元勉强笑了一下算是对周大人忠心的回应,余光瞥见一旁周太后已经入了座,正接了陈敬奉上的茶细细品了起来。
既然这样
齐子元坐回软榻上,给自己也倒了盏茶,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一时间暖阁内只剩下地中央麻袋里那位秦总管发出的呜咽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太后终于放下手里的茶盏。
“还不放秦总管出来”她淡淡吩咐道,“哀家也很多年没见过他了,正好趁着今日一起叙叙旧。”
齐子元跟这个面都没见过的前内侍总管是没什么旧要叙的,只想找个借口把这事儿推出去,但那两个侍卫已经手脚麻利地上前打开麻袋,从中拖出一个束了手脚堵了嘴却仍在不断挣扎的老人。
虽然素不相识,但披散着的花白须发、破乱的衣袍、还有身上脸上斑驳的血污
齐子元垂下眼眸,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盏茶,再开口时语气自然了许多“他就是那个谋害太上皇的凶手”
“他是不是凶手”周太后抬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齐子元,“取决于皇儿。”
齐子元去放茶盏的手一顿“什么叫取决于朕”
周太后盯着那双满是茫然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没接话,而是在齐子元的注视下径直来到秦远跟前。
她弯腰将那块用来堵嘴的破布扯了出来,语气温和的好像见到了久别的老友“别来无恙啊,秦总管。”
“果然是你这个这个贱人”蓦地获得骂街自由的秦远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仰起头死命地瞪着身前的人,恨不能挣脱绳索扑上前拼命,“陛下准咱家回乡养老,你敢违背陛下的旨意”
他年纪虽大,声音却格外尖利,歇斯底里地回荡在原本宁静的暖阁内,周太后却丝毫未受影响,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凝神看着脚下的人“陛下你是说眼前的陛下,还是被你谋害的永宁帝”
“我谋害”秦远怔怔地看着她,后知后觉地想到什么,声音更尖利了几分,“咱家一直在老家安养,根本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
“秦总管离宫久了,人也变天真了,”周太后轻笑,“到了这个地步,哀家是不是血口喷人还重要吗”
“周思柔,你”
话说了一半,就被重新塞住了嘴。
周太后摸出一方锦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看着周济桓抓着秦远的手在一张不知从哪拿出来的供状上画了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那状纸递向齐子元“现在明白了”
齐子元看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