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坐在这儿再重新写一篇策论,方才这篇文中的内容都不准涉及,从这正阳宫出去和谁都不准提及你上一篇策论的内容。”
许安眼看着李崇未曾将刚才的折子看在眼里,骨子里的执拗劲儿犯了,当下跪下朗声开口
“陛下,学生所书句句肺腑,学生与王大人绝无私怨,更无博名利之心,望陛下体学生所言。”
李崇看着这个梗着脖子的年轻人实在有些头疼
“站起来。”
许安站了起来,李崇指了指一边的茶桌
“坐吧,既然你不死心,朕便和你聊聊这个王敛。”
许安坐了下来,接过了张冲上来的茶,点头回礼,李崇也执起了茶,故意问了出声
“许安,你知道如今朝中想要找出一个如王敛一样廉洁的清官有多难吗”
许安拱手回道
“学生知道王大人是个清廉的好官,但是学生以为为官一任,造福于民才是最重要的事,一方主官不光要造福于清贫者,也要造福于富户,乡绅。
扬州自古以来便是江南富庶之地,扬州一年的税银甚至抵上上四五个北方州县,扬州富户之多,也属江南甲等。
这些富户的生意遍及南北,香料,木材,绸缎,丝绣,米粮均有涉及,这些人的生活是奢靡了一些,但是扬州的普通百姓却也得益于这些生意,哪怕是天灾年间,也少有饥荒流民。
但是王大人到任之后,提倡清廉节俭,富户乡绅出门不准乘坐六人的轿子,不准用四驾马车,只要断案便总是判富者有罪,催收田赋时,若有贫民交不上赋税便一律减免,其差额由当地乡绅富户填补。
久而久之,扬州的富商出走者甚多,甚至有很多都是举家搬迁,扬州原本富庶之地这几年竟然街巷清冷,但是即便如此,贫者却并没有过上比之前更富庶的日子,所以学生以为,如王大人这样清廉的官员实则并非称职。”
许安说的问题李崇怎么可能不懂王敛初心是没错,但是他完全用错的办法,他以为打压了富户,穷人就能富起来。
殊不知这样偏袒的做法,盲目的追求节俭,只会让有钱人不敢花,而穷人更穷,最后的结果就是经济的大幅度倒退。
扬州从前的模式就像是他年前为了京城灾民而引富商进京一样,富商有生意做,有乐子寻,穷人才有得以生存的岗位,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赚到银子,这样看似富人奢侈,但是穷人也比靠天吃饭要安稳的多。
不得不说许安小小年纪,能看得到这一点确实十分不易,李崇忽然看向他问出声
“若是朕今日没有召集举子进宫对策,这些你可会在
春闱亦或者殿试中提出来”
许安并未隐瞒
“若是春闱试题有关,学生会写。”
李崇看着他这轴劲儿就知道他会写,他甚至有些庆幸今天他叫了人过来
“知道朕为什么让你重写一份吗”
许安微微摇头,李崇的目光冷厉
“自古以来便是重农抑商,而你的文中却为富商打抱不平,有违此道,这是其一。
王敛此人清廉之名远播,天下清流都将他奉为楷模,而在民间,只清廉这一词他在百姓心中便有不可动摇的地位,这是其二。
其二便是,你的身份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