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不必我说,额娘心里一准跟明镜似的。我能做的就是将自己从这桩婚里摘出来,不叫额娘误会是我在其中说媒拉纤,推波助澜。
“那你门下呢”额娘问我“可有出挑的秀女”
“回额娘的话,”我如实告诉“儿子门下主要是那拉氏和富察氏,那拉氏家有两个女孩儿云熙、云煦,富察家三个女孩儿琼芳、琼苹、琼葵。儿子瞧着才容都很出众。”
“不过似马奇的女儿琼英今年才刚十二,得三年后才能参选。”
后宫联动前朝,皇阿玛不会将马奇这类重臣的女儿侄女单指给一个皇子。如果母妃考虑琼英作胤祯的嫡福晋人选,今岁就不能给胤祯指富察家的姑娘。
“罢了”母妃端起茶碗“明儿秀女进宫,想必你手头许多的事。你且先回吧”
回到府邸,年羹尧上门磕头问安,我想起摸索近半个月没摸出头绪的曲子,随口问道“亮工,元宵那日太白楼,那个罗花农的二胡,依你瞧比常人可有什么不同”
年羹尧低头回禀“主子,奴才惭愧,奴才自幼研习古琴,对二胡技艺一窍不通,元宵夜听罗花农的二泉映月也只以为是曲子精绝,罗花农歌艺非凡,没想到二胡演奏也大有学问。”
确是一般举子都不习胡琴,我叹息:罗花农属于家学渊源。
我换一个问题“罗花农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年羹尧垂首回道“回爷的话,还是年前腊月
里,绮礼说元宵节他做东在太白楼请张廷玉和徐本看京城灯市,又请我做陪。罗花农是元宵节当天绮礼领来的。”
“绮礼说罗花农是他元宵节早晌在帝君庙撞见的,以为他才识过人,请了来一起热闹。”
“席间奴才见罗花农拘谨,就提议行酒令,罗花农抽中唱曲。奴才没想到罗花农技艺精深,将爷和十三爷都吸引了过来。”
帝君庙供奉文昌帝君,主宰功名利禄,会试在即,满城举子都会去烧香祈福,连带的周围酒肆饭馆也跟太白楼一般,演出无数以文会友的佳话。
不过即便太白楼时罗花农还不是胤禩门下,我心说:现一准也是了。
胤禩去过江南,甚至于府邸里还养着江南歌伎,无可能错过罗花农这样的人才。
罗花农是受绮礼邀请来的,我即使当日知晓罗花农难得,也无法越过绮礼招揽。如此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打发走年羹尧,我抬头看见架子上梅瓶,不可避免地想起绮罗,想到她明日就进宫选秀,然后嫁给胤禟,我就连想都不能了。
有一点子伤感,我起身来佛堂。经过后院,看到院里红梅树上满满的花苞,我方觉出一点慰藉:还是草木有情,从不辜负爱花人的心意。
晚饭后我来上房。喝一口茶,我问琴雅“母妃早前没有替十四弟看好的人吗”
不说皇太后跟前走马灯似的秀女,就是惠妃、荣妃等宫妃的亲戚,加上我兄嫂弟妹的姐妹也十好几个吧母妃竟是一个都没看中
“母妃即使看中了,”琴雅委婉道“也得十四弟愿意才行。”
想起胤祯的任性,我点头认同,心说:母妃今儿问我,其实是已打算妥协
如此母妃早前看上谁也没必要再提。
胤祯年岁还小,心性未定,加上胤祥母孝在身,依据长幼有序的道理,这回大选皇阿玛无可能给胤祯指嫡福晋。
舒舒觉罗的家世其实就很适合指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