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存计划曾与我提起过,确实不错。”鴏常意有所指,“更何况你我皆知,虞央有一魄在她身上,简直是上苍送来温养魂魄绝佳容器。”
“不会有比她更合适人了,你要”
剩下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离渊望来那一眼所迫,硬生生卡在喉咙。
漆黑瞳孔犹如覆盖着冰雪,在敛去了一切笑意之后,如同冬日里冻结北海,所有喧嚣都被压抑其中,然而光是表面寒冰就足以令人生畏。
仅仅一息之间,便收敛起来,但鴏常知道,这是警告。
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鴏常恍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又有些想笑。
多久了。
多久没见过这样情绪外露离渊了。
上首离渊听他大笑,放下笔,语气很淡,“不要用这些手段。”
说这话时,离渊神情温和,脸上仍带着若有似无笑意,只可惜并不直达眼底。
鴏常早就习惯了这样离渊,或者说,这样离渊才是他在上千年中熟悉、高高在上帝君。
只是,此刻离渊话中含义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这些手段”鴏常颇有些难以置信,“什么叫这些手段离渊你”你这个天生黑心肝家伙和我说这些
更何况为了达到最终目,过程中偶有些牺牲属实再正常不过了。
离渊敛眸“过了。”
他继续看向案几,仿佛只是随口一答。
鴏常静默了一瞬,看向了离渊,张了张口,却有什么都没说。
大概离渊自己都不记得,他有多久没用过刚才那样眼神了。
太久了,就如同九重天上长乐长生树一样,在帝君之位上呆越久,喜怒哀乐便越发显得不那么重要,好似这些不属于神仙情绪,完全可以被剥夺。
普天之上,谁不知道现任帝君离渊是一个可以弑杀亲父、囚禁手足冷血之人
鴏常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很好。若是离渊想开了,愿意放下那些混乱不堪过往,哪怕选择是一个平平无奇小花仙陪伴也不错。
作为他朋友,鴏常也能放心些。
不过是费心思再弄些丹药,去延长那个小花仙寿数罢了。
不过
“帝君大人。”鴏常看向离渊,嘴角扬起一抹古怪笑,“您这是,动了真情”
桩桩件件,若非是真情真意,实在很难解释。
离渊本是垂眸看着案桌上文书,听见这话时,反倒扩大了唇边笑意,抬眸看向了吊儿郎当坐在那儿鴏常。
“几年不见,你可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鴏常也笑了,他同样回望上首端坐帝君。
白衣上绣着金色丝纹,嗓音清冽,整个人如同冰雪所塑。嘴角虽噙着浅笑,却不掺杂一丝红尘气,连骨子都透着看破世俗冷意,不含半分温情。
看似温和,实则疏离至极。
谁也不相信这样仙人会动情。
“可你舍不得她。”鴏常道,“哪怕是为了救回虞央,你却也舍不得你小花仙去死。”
虞央是离渊近千年执念,鴏常心知肚明。
不料却这段执念,离渊便再也不能更进一步。
在鴏常看不见地方,离渊藏在衣袖下手忽然紧握了一瞬。
是因为不舍吗
“并非如此。”离渊不想继续这个问题,他示意远处仙侍将外面人放进来,一边对鴏常道,“虞央喜洁。”
“让她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