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边”
柳玉珠听到长姐的声音,翘首一看,在县衙一侧的樟树下发现了姐姐姐夫。
一家三口就挤了过去。
宋氏夸赞柳金珠“这地方占的好,等会儿日头晒了也不怕。”
最妙的是,这个位置在陆询讲书的高台左侧,陆询如果对玉珠有意,自然会频频看过来,很容易被她们发现。
宋氏与柳金珠对个眼色,母女俩在这一刻心意相通。
柳玉珠倒是惋惜人在树荫下,不好撑伞展示了。
“二姐会不会来”柳玉珠朝人群间看去。
宋氏气道“那得看李桂花来不来,她若不来,肯定也不会放你二姐出门。”
当年她觉得周文俊不错,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周文俊的娘已经没了,只有年迈的祖母,女儿嫁过去不会受婆婆的气,谁成想,李桂花竟然是个跋扈刻薄的,像管儿子一样将周文俊死死拿捏在手里。
柳玉珠却想,李桂花的丈夫周文杰远在京城,陆询恰好从京城来,李桂花应该会对陆询有兴趣,正如她刚回来的时候,李桂花跑来问了她好多京城的事。
果不其然,李桂花、柳银珠、周文俊出现在了人群外侧。
萧鸿个子高,朝周文俊挥挥手。
周文俊便带着嫂子、妻子也来到了这棵樟树下。
宋氏讽刺李桂花“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夫人竟然也会出门看这种热闹。”
李桂花今年二十四,比柳金珠还小一岁,却因为周家家贫李桂花做了数年的粗活,看起来反而比柳金珠还大上几岁。她以朴素节俭为傲,穿了一条半新不旧的湖绿色裙子,绷着脸抿着唇,显出几分刻薄。
看眼宋氏,李桂花扯出一个笑容,道“文俊夸赞陆大人温雅博学,所以我也来听一听。”
宋氏“李大人比陆大人还官高一品,夫人听他讲学还没讲够吗”
李桂花嘴角的条纹抿得更深了,周文杰在外为官六年多,这六年多夫妻俩始终分隔两地,她想得半夜都挠了几回床。
“娘,你们来了多久了”柳银珠走到母亲身边,不想母亲再针对李桂花。
宋氏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周文俊是男人,早与萧鸿站到一块儿去了,仿佛没有察觉女人间的交锋。一个是照顾他多年的嫂子,一个是岳母,他偏向哪边都不合适。
终于,衙门大门打开,陆询出来了,身穿青色知县官服,俊如修竹,风流倜傥。
百姓们如观仙人,不约而同地停止议论,看着年轻的知县大人一步一步跨上高台。
站到高台上的陆询,拱手朝台下的百姓行礼,随即坐到中间的太师椅上,态度闲适地开口道“今日本官召集诸位过来,虽冠以讲书之名,实乃为宣扬礼法之道,书中有礼法,学而致用于生活,所以,本官不想照本宣科拿着书给诸位说教,而是要通过本官经手的一些案子,与诸位论一论我等该如何遵法守礼,诸位觉得如何”
这说法实在新鲜,立即有人捧场叫好。
连宋氏、柳金珠都忘了她们今日过来的主要目的,都好奇接下来陆询要怎么个论法了。
陆询喝口茶,看着正前方台下的百姓问“本官到任后查办的第一桩命案,便是邹峰、林织娘联手谋害雷捕头一案,与二人杀害马大祥一案合起来论,诸位觉得,导致这两案发生的根源在何处”
他抛出一个问题,下面百姓争先恐后地回答起来,几乎一致认为两案中最坏的是林织娘,是她为了杀害亲夫率先勾引诱惑的邹峰,也是她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