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当时的守口如瓶,竟有出事后替自己隐瞒来历的功效。
只是,陆询还是抓到她了。
柳玉珠懊恼地攥了攥袖口。
陆询看见她的小动作,笑了笑。
他知道她没那么多心机,就是想听听,她能编出多少瞎话。
“是。”柳玉珠歪着头道,为了不背叛公主,她只能什么都揽到自己头上。
陆询“你可知,京城百姓都是如何议论我的”
柳玉珠虽然没亲耳听过,可她完全能想象出来。
“民女知错了,大人既然找到我了,那大人如何惩罚我,我都心甘情愿领受。”柳玉珠认命地道。
陆询“找到你你被告到县衙之前,我并不知道你在甘泉县,确实,我在京城查过你的户籍,但公主应该帮你善了后,我几处打点,都一无所获。”
柳玉珠被他的话吸引,看着他问“那您为何来了甘泉县”
陆询道“各地知县三年一调职,通常都是年底吏部重新安排新的职务,统一调度,其他时间则是某地官员获罪或告病或服丧,才会临时派遣官员补任。我在京城受流言蜚语中伤,实难忍受,才决定外放。”
“我去吏部询问,得知当时有七地知县已经或即将离任,其中甘泉县知县是江南一带唯一的空缺。我神往江南已久,便选了甘泉县,遇到你,却是机缘巧合。”
柳玉珠
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撞上这种巧合。
“你该庆幸是我来了这边,换成别人,你未必能脱罪。”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陆询一语中的。
柳玉珠竟然无法反驳。
算了,这都是命,不必想太多。
“大人准备如何罚我”柳玉珠回归主题,早晚都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
陆询看向掌心的柳叶,道“罚肯定要罚的,还没想好该怎么罚,重了有我仗着身份恃强凌弱之嫌,轻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柳玉珠被他说得更难熬了,小心翼翼试探道“大人觉得如何算是重罚”
陆询沉默片刻,漠然道“押你进京,只要你如实交代,必然是欺君之罪,牵连九族。”
柳玉珠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脸色刷白。
“念及是你一人犯的错,与你的九族无关,我也不想祸及无辜。亦或者,你签下卖身契给我,是打是骂是卖是杀全凭我心意。”
柳玉珠的眼泪已经落下来了。
她抹着泪,朝陆询跪了下去“如果大人真想重罚的话,我愿意签卖身契给您,随便大人打杀,怎样都行,只求大人饶过我的家人。”
陆询看向河面“在你眼里,我很像那等心狠手辣虐待妇孺之人”
他长得那般容貌,当然不像,可两人有仇,谁知道他会怎么做
柳玉珠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低着脑袋,默默地掉眼泪。
陆询“你先起来,坐好,你哥哥随时可能回来,我不想他误会。”
柳玉珠从命,手脚发软地坐回石头上,努力收回眼泪。
“放心,似邹峰那等穷凶极恶之徒都知道顾念旧情对林织娘怜香惜玉,有那三晚在,你虽然对我不仁,我却不会绝情到重罚于你。”陆询走过来,将才收好的雪缎帕子递给她。
“我有的。”柳玉珠别开脸,拿出自己的帕子擦拭起来。
陆询便退回原来的位置。
柳玉珠渐渐平静下来,向他确认“大人当真不会重罚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