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之书中文字落下,要回答的不仅仅是颜首夏自身,李净玉不答天问,那一个个文字便仿佛一道文印,朝着她身上打来。李净玉神情从容,一方面驾驭着潮水冲刷着颜首夏的道域,另一边则是驱动着半空中的月相,不管是残缺还是圆满,其本质还是那枚闪烁着碧绿光芒的珠子。此刻珠子散发着幽月之光,盘桓在李净玉的自身,打退了那一道道落下的字符。
“不愧是太元道宫的真传,颜师姐的天问之书直指大道根性的,可有不少人在上头吃亏,在目前这个境界,大多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啊。”幽幽的叹息声近在咫尺,纪玉棠原本认真地观摩着台上的斗战,听到在耳畔回荡的声音,也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
是一身儒衫的学宫弟子,只不过比起其他一丝不苟的弟子,她披头散发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酒葫芦,多了几分道门的潇洒与落拓。纪玉棠想了一会儿,才记起她的名字沈藻。
“沈师姐。”纪玉棠朝着沈藻一抬袖,客客气气地开口道。
沈藻轻笑了一声,眸光垂落到了纪玉棠腰间悬着的“宫绦”上,调笑道“这草编还挺别致。”
纪玉棠的爱好并不多,草编算是一个,宫绦上的玉都是随便寻来的,倒是底下悬挂着的“结”,都是她细心编织出来的,形态各异。纪玉棠面色微微发红,眼中掠过了一抹窘迫,她假装没听见沈藻的话语,而是询问道“沈师姐以为谁会赢”
“有什么区别么”沈藻反问道。
纪玉棠“”这区别可大了。她现在看李净玉不大顺眼,但是因着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在其他学子眼中是一道的,便生出了一种既不想看她赢,又不想让她输的心情。
“师妹莫不是以为她赢了便可逃脱接下来的一场斗战了”沈藻望着纪玉棠扬眉一笑道,“武斗之外,尚有文斗。师妹到底不是我学宫弟子,再让颜首夏出场那就太欺负人了。接下来便由我这个闲人来挑战吧。”
“闲人”纪玉棠眼中掠过了几分怀疑,别看这一日整天沉浸在了醉乡中,那是因为她只参一个“酒”字什么为了不欺负人啊,当她是新来的,不知道沈藻有着“斗酒诗百篇”的美誉吗就在纪玉棠一个恍神间,斗台上传出了一连串的雷霆轰响。纪玉棠定睛细看,水潮中忽地生出了一片雷芒,正隆隆作响。
“太阴天心雷啧啧,可了不得啊,这冉师妹修的神通不少啊”沈藻眼中掠过了一抹笑意。
颜首夏的道域在尚未真正成型的时候就被这道雷河打坏,想要再度凝聚出恐怕得废去不少力气。她本身藏在了天问之书垂落的神光中,尚能够使用其他神通,可李净玉同样被珠子形成的月相护佑,想要打到本尊,恐怕得废去不少的功夫。颜首夏眉眼间掠过了一抹笑意,率先将天问之书收起,望着李净玉道“师妹道法了得,我认输了。”
李净玉也跟着收回了自己的法力,朝着颜首夏行了一礼道“颜师姐谬赞了,我奈何不了师姐,不算赢。”
颜首夏摇了摇头,没有接腔,而是话题一转道“武斗已了,就是不知文斗如何这新的斗书师妹还要接么”
“不用忧心了,这文斗嘛,纪师妹已经应下了。”沈藻觑着一双醉眼,高声开口道。她这一开口,便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此刻围观的人纷纷望着沈藻与纪玉棠二人。
纪玉棠“”这根本不讲道理,她什么时候应下了斗书将视线一挪,转到了李净玉的身上,没想到对方不再开口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择日不如撞日,文斗并不需要什么准备,就现在吧。”沈藻笑盈盈地望着纪玉棠道。
“纪师妹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