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从s市去往b市的路上,三辆车停在了一个小镇里。从车上走下来两个神情坚毅的男人,他们清扫一圈周围发现没有其他人,这才回到车前对立面的人说“杜先生,下车来休息吧,我们一个小时后再出发。”
坐在车里的男人温和的应了一声,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但鬓角已经染了霜,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二十多岁戴着眼镜的女人,小心的伸手要去扶他,同时嘴里说“老师,您小心一点。”
被称作杜先生的男人一手杵着拐杖,走路的动作有些迟滞,他笑着朝自己的学生摆手,“就是腿脚有点不方便,又不是瘫痪了,年纪轻轻的,别总是皱着眉,小心比老师还显老。”
女人无奈看他一眼,开始从车里搬东西下来,他们在这里休息一个小时,就是用来做饭的,她这个老师虽然不讲究,也愿意跟那些大兵一起吃饼干罐头,但她总想让他过得舒服点,能做点热食就尽量做热食吧。
杜履书笑眯眯的旁观了一会儿小徒弟忙活,还想动手帮忙,被赶到一边。他也不恼,杵着拐杖走到最后面一辆车前敲了敲车窗,“小随啊,你醒了没有”
“杜老师”车门被从里面拉开,露出坐在里面的清俊青年。
这模样好看的青年是个盲人,是杜履书捡到的。青年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杜履书问他叫什么,青年迟疑一下回答“我的名字里可能有个随字。”
杜履书问他是哪个随,青年又答不上来了,只是一脸困惑的思考着,杜履书也就用随便的随来称呼他。相处一月,没有最开始那么疏离,杜履书靠在车边,语气温和的同青年说话,“今天感觉怎么样”
青年摸了摸自己的胸膛说“昨天早上植入的共生变异菌好像没有用了,今天早上又开始有点痛,但是没有咳血。”
“昨天晚上我植入的寄生变异菌呢有没有改变”
“稍微起了一点抑制作用,但比较微弱。”
杜履书又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青年都一一回答了,杜履书见他坐在那平静又温和的样子,忍不住在心底叹息了一声。问起了另外的问题,“今天你还是没想起关于自己的事吗”
青年这回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摇摇头。
杜履书好奇,“怎么”
青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遗憾,开口解释说“我做梦的时候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是等我醒过来,就不记得了。”
杜履书只能安慰他说“不急,迟早会想起来的。”
他这安慰苍白无力的很,但青年还是对他微笑表达了谢意。虽然什么都不记得,眼睛也看不见,甚至身体里有那么多交叉感染的变异菌,随时随地面临着死亡的威胁,但他分毫没有表露出怨愤痛苦的模样。
杜履书很欣赏他这份从容镇定,他觉得这个青年的性格和他从前一位老友很像。刚开始捡到他的时候,杜履书只是出于一种见到了罕见感染病例的好奇,但现在,经过一个月的相处,他倒是心里有点把这个小青年当忘年交了。
他一个月前捡到这个青年时,他看上去情况非常糟糕,只剩下一口气。杜履书亲眼见到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青年身上发生。这个青年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吞噬性变异菌在互相吞噬,可同时他又被感染了两种寄生性变异菌,这样交叉感染后竟然让他吊着一条命没有立刻死亡。
在一般情况下,一个人身上只会出现一种变异菌,要么是吞噬性要么是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