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怀谦缓缓停下动作,垂着头似乎想要凝视睡在腿上的人,然而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空茫茫的一片。
他说“我做了错事,惹绥姐生气了。她本来就在为了一件事苦恼,忙着做各种准备,可我帮不上她的忙,还尽给她添麻烦。”他说着,脸上就露出苦笑。
韩鹿见温绥那一脸心疼的表情,瘪瘪嘴继续帮自家学妹助攻,“你惹她生气了没有吧,她跟我聊天的时候一直在夸你呢,说你钢琴弹得好,平时又体贴又细心,做事认真,那真是夸得不带重样的,我都怀疑世界上有没有这么好的人了。”
易怀谦一愣,然后眨了眨眼睛,“绥姐真的这么说”
“对啊,她还说她对你做了不太好的事,怕你生她的气呢。”韩鹿朝温绥做了个鬼脸。躺在那装醉酒不能说话的温绥翻了个白眼,盯着易怀谦的表情看。
易怀谦的眉眼柔和下来,手托在温绥的脑袋下,一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鬓角,“绥姐没做什么不好的事,就算真的有,我也不会和绥姐生气。”
韩鹿默默摇头,脸上写满了这么好的孩子你忍心让他难过的谴责神情。温绥没注意韩鹿的谴责,她瞧着脸庞似乎在发光的小瞎子,心里软成一团,她心想,小瞎子果然很喜欢我。
他是什么时候有这种心思的温绥猜测应该很久了,那这样的话,上辈子小瞎子去找她,一路照顾她救她,好像能找到另一个解释。可是如果这样,那他一直喜欢她,却甘愿做个弟弟么
上辈子他真的是藏得紧紧的,一点都没表露出来啊。
不,不对,细细一想好像是有许多地方都表现出来过的,但她那时候根本就没往这边想。上辈子那时候,小瞎子每回和她挨在一起都会不太好意思,他们互相扶持逃亡那段时间里,她遇上过不怀好意的男人,小瞎子格外生气,他这人脾气好的不像话,难得生气一回的,可是对于别人冒犯她就格外不能忍。
还有方肃骐,小瞎子对方肃骐的态度也不太对劲,那种态度除了被她影响带出来的恶感,似乎还有嫉妒她没注意,但方肃骐好像注意到过。他去取小瞎子培育出的那种药时,曾很嚣张的对小瞎子说,就算他嫉妒,也什么都做不了。
温绥记得自己那会儿误以为方肃骐说的是其他的,还和方肃骐再次吵了起来,感情方肃骐话里的嫉妒,指的是小瞎子嫉妒他曾是她男朋友
把自己记得的事情回想了一遍,温绥越想越觉得自己竟然瞎的比易怀谦这个真瞎还厉害。
韩鹿下了车,车里安静了很多,易怀谦安安静静的抱着温绥,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看她有没有发热不安稳。
到了地方,易怀谦又把温绥扶了出来,再次背在了背上。司机大叔询问要不要帮忙,被易怀谦温和的拒绝了,然后向他道谢,背着温绥慢慢走向电梯。
温绥听到他的呼吸,他的动作很稳,但应该是有些吃力的。他好像很怕摔着她,走的特别慢特别小心。
他上辈子也这样背过她。她身体里寄生的那玩意儿失去抑制后忽然再次开始生长,痛得她一步都走不动。又那么刚好的是她当时正在外面寻找食物,只能就近找了个地方休息。过了很久,易怀谦找了过来,就像这样把她背了回去。
那可真是一段难走的路,他摔了三次,每次摔了,都给她当垫子,爬起来摸摸她的脑袋,手脚,发现没伤着才继续背着她往前走。
温绥那时候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这小瞎子总是能找到她她那寄生的变异菌经常不分时间场合的生长,有时候痛得她只能随便找地方咬牙熬过那种痛楚,要是花的时间很长,易怀谦就会出来找她,而他不只一次的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