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早上起床,先给史太君请安,照例是没见到亲娘。因为老太太的心尖子宝玉如今正是嗜睡的年纪,老太太为了避免别人说孙儿不孝,日上三竿才请安,吩咐全家上午吃过早饭才是请安的时候。
贾赦无所谓,但是贾政上班早,所以,贾政早上几乎是不请安,不过根据老太太的说法,孝顺不在这个上头,就免了贾政每日问安,贾赦就日日去老太太院子外面溜达一圈,而贾政就不用。
今天之所以这么早,还是因为贾赦惦记着贾故的府邸有簪越之嫌,想要早早的去提点下弟弟,老太太如今不见他,他也不觉得意外,从老娘的院子外边才溜达回到东边的院子里,就有老太太的心腹赖家婆子坐着小轿来请他了。
贾家府中的规矩,是长辈房里身边的猫狗在小辈儿面前都是尊贵的,何况是赖家婆子了,年纪大了,贾琏见了他们夫妻两个,也要称呼一声赖爷爷赖嬷嬷。
赖婆子坐着小轿回去,贾赦是靠着两条腿再走回去,说出来也是一把辛酸泪。
史太君还没梳洗,头上勒着抹额,贾政坐在她下首,面色惨白。
贾赦进门,史太君挥退了下人,独留下这哥俩,示意贾政快说。
“今日去上朝,”贾政一开口,贾赦就挑了一下嘴唇,五品官也敢说上朝,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面见皇帝听政,其他人也就是聚在神武门外,连皇帝的面儿都见不到。
贾政是真的被吓着了,没注意大哥的神情,“今日去上朝,刚出了宁荣街,被军汉挡了路,才知道,昨日有几位王爷反了,如今宫中不知是何情形。今日京中戒严”
贾赦心想,戒严了我怎么去找故弟。
贾政看了一眼贾赦,“大哥可知前因后果”
“我知道什么前因后果,荣国府的印信你拿着,出门也是你应酬,我一个马棚将军,除了和小老婆喝酒”
“够了,”史太君厉声,“如今你不思如何应对,还在这里胡言乱语,快回你的院子离去,休要再待在我老婆子跟前。”
贾赦灰溜溜的被骂了出来。
贾政没因为大哥被剥夺参与这次会议而兴奋,他的恐惧还留在脸上,大街上还留着一片一片的黑血,让他这种没见过血腥场面的人有着天然的恐惧。何况,宫中出现了变故,那么他的女儿贾元春不知道如何了,有没有被牵扯到这次的宫变里。
而贾政也承认,经此一事,想要不承认荣国府没落了都不可能,荣国府提前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十几年前,荣国府还有能力参与进太子一案里,现在,已经彻底成了二等人家了。
这位荣国府实际上的主人长叹一口气。对史太君说“待儿子再出去打探一二。”
尽管工部同僚觉得贾政这人不靠谱,但是他掌握荣国府二十几年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史太君对他也非常信任。
“全赖我儿了。”
未央宫主殿,七皇子黄袍加身,含笑下了御座扶起贾故,“朕与贾卿虽未见过,但是神交已久。”
贾故立即躬身下拜,盛赞陛下乃天命之子。
贾珹被太监扶起来,然而大腿一直在抖,苦苦支撑,新帝有心让父子两个为他肝脑涂地,自然不吝医药,招了御医,赏了上好的金疮药,皇帝眉头一皱,问贾故,“令郎神采飞扬,为何如今还未聘淑女”
“边塞苦寒,门当户对的袍泽家里没有合适的女郎,也就搁下了。”
新帝哈哈大笑,“朕的养母是皇后,不,太后娘娘,太后所出的六公主家里正好有个女郎,堪为贾家宗妇。”
贾故自领一宗,不入宁荣族谱,这是贾代善亲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