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尧又拿出自家的茶叶一起推了回去,“这趟来,除了告别,还有一事相求。”
苏夷“盛兄但说无妨,同窗三年,借光读了不少你家的书,若能帮到你,苏夷绝不推辞。”
盛尧将手搭在挨着自己坐的乔知舒肩膀上,“他就是我家知舒,聪明好学,常常举一反三,我想麻烦苏兄,每得旬假,能允他来府上听你背背书,识几个字。”
苏夷笑开来,一口答应。
“不麻烦,我也可借此温故而知新。”
但是乔知舒不愿意,他呆住张着嘴看着哥哥,他着急了,“哥哥,我你、你不带我北上吗”
乔知舒整个人都慌了,他不愿意去想象哥哥不在他身边的日子,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就是粘着盛尧,最幸福的时光就是被盛尧保护,是盛尧给了他内心的富足,让他自信。
最后,乔知舒是一路哭回了上井村。到村口的时候,盛尧让他练骑马,他就吸着鼻子闹小脾气,就是不配合。
“乖,你学了骑马,每回旬假去苏院也便利。”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气的乔知舒悲痛欲绝用力一闭眼,两颗豆大的眼泪滚滚滑落。
盛尧看他哭的可怜巴巴,又想笑又心疼,只好牵着马回了孙家驿站。
下了马之后,盛尧抬手让乔知舒下马,乔知舒哽噎着举手要抱。
盛尧理亏,到底是自己把人惹哭的,遂张开双臂将人抱了下来。但是乔知舒环着他的脖子就像狗皮膏药了,怎么也不愿意下地,小脑袋就埋在他脖子里掉眼泪。
唉盛尧让人把马牵走,自己顶着众人好奇的视线,将乔知舒抱上山了。
到了他第一次带乔知舒来孙家的半山腰,大石头处,盛尧抱着人坐下,吹着山风,看着茶田沉思。
“呜呜哼”乔知舒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打嗝了,他的悲伤很直白。
盛尧揉了揉他的后脑勺,终于开口了,“北上之路坎坷崎岖,路途奔波不便。”
“我哼我不怕”乔知舒吸鼻子抢话。
“但是我怕。”盛尧伸手去捏住乔知舒的细手腕,轻轻甩了甩都担心会折断,“如今家中的情形,我身边只有你了,若我一意孤行带着你,路途中你有个好歹,我如何自处”
乔知舒又扁了嘴,眼睛一眨,泪珠子又掉下来了。这回不是闹脾气了,是难过自己太小了,自己为什么长的这样慢。
别说他才十一岁,就是壮年的书生上京赶考都有丧了命的,更别说年年都有听说过举家搬迁导致孩童夭折无数的例子。
乔知舒哭着哭着,小脑瓜里又有了新的想法,他抬头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的看着盛尧,抽抽嗒嗒地说“哥哥你别北上,我会蒸发糕,我可以赚银子了”
盛尧嘴角提了提,伸手给乔知舒拭泪,“小东西,你还养家不成”
乔知舒心虚抿了抿嘴,“我、我可以”
“吗”
盛尧没绷住笑了,他跟眼含期待的乔知舒对视,笑够了才粗鲁回答“可以个屁,你才多大”
“呜呜”乔知舒又哭出声了。
盛尧慌了下,松开他的手腕,双手捧着小孩儿的脸轻声哄着“行行行,可以可以,别哭了,等你十七了,哥让你养家。”
乔知舒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被安慰,等他十七还有好多好多年啊,他不要。
盛尧见他停不下来,叹气将他的脑袋又扣回自己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