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丢他的拐棍,踢他的轮椅,拿他的拐棍打他脑袋,”她咬着牙,手脚并用,踢打空气,一副要灭掉那姓刘的样子,“我天天骂他,坏老头,你也有今天”
宋九尧手穿越那个大帽子,大掌压上她的发顶,揉了一把,歪个脑袋,眯着眼瞧她,“林二晚,你喝多了。”
那么冷的天气,他的手心却是热的,林晚云头发被揉乱了,额发扫挠眼尾,有些发痒。
“我没有喝多,我脑子清醒得很”
宋九尧把手拿出来,手臂一搂,又给她锁了喉,贴着她的帽子,说“那你出来做什么了”
林晚云被迫往前走,脑子有些混沌,“不是你让我出来吃排骨年糕么”
他咽一下喉,沉着嗓道“你不是说,跟我出来谈恋爱的”
巷尾的灯越来越远,前头没有路灯,林晚云脑袋晕晕乎乎,脚下浮浮沉沉,盖着帽子,耳朵还有些重听,好似听见冰碴吱吱喳喳响。
迷迷糊糊间,她任由心性,问出一个埋在心底的疑惑,“宋九尧,我们结婚那天,我先睡着了,你做什么去了”
“除了睡觉,我能做什么去。”
她吸吸鼻子,“那你干嘛不和我洞房啊”
宋九尧脚下一顿,胸腔鼓动两下,又鼓动两下,“从你家把你接出来的时候,拜祭了你爸,说要好好照顾你,你没睡着的时候,哭着说想你爸,要是把你弄醒了,我怕你爸会怪罪我。”
林晚云拉开帽沿,抬起眼帘看着他,“我不信。”
宋九尧停下脚步,松开了她,“怎么不信”
她哼哼道“你说说,这个世上哪有修行的黄鼠狼。”
宋九尧卷着嘴看她。
林晚云指头摁在他腰腹处,跟钻头一般转了转,“黄鼠狼要出家,哪个庙敢收呀”
他绷着笑,指节在鼻端下搓搓,“既然是洞房花烛夜,当然不能迷糊着来,那有什么意思,我还是喜欢,让大鹅清醒的时候,啄我。”
林晚云头抵在他胸口,笑啊笑,笑啊笑,她也不知道笑什么,就是可乐可乐了,乐得她背后都冒热气了。
大概是着了凉,这一回上床,林晚云鼻子有些呼吸不畅。
“宋九尧,我好像感冒了,好累啊”
宋九尧没有停下来,“出汗就好了。”
林晚云迷迷糊糊之中,又拧了他一把。
果然,黄鼠狼就不是修行的。
第二天醒来,她鼻子堵了,说话一股浓重鼻音,完完全全就是感冒的症状。
宋九尧从卫生院给她拿了一大包药回来,还煲了一锅鸡汤给她驱寒。
林晚云躺在床上,看他那一手心的药,头皮有些发麻,拿手挡着他,“感冒不用吃药的,反正吃不吃,都是一个星期能好。”
这是什么卫生院,病人还没去呢,就敢开那么多药回来,好像她得的不是感冒,而是什么重症一般。
这一顿一手心药,只怕副作用要大过药效了。
宋九尧“吃吧,你睡不好,我也不能睡好。”
“我不喝,你睡不好可以去歌舞厅睡。”
这个睡可谓意味深远,男人就是这么自私,只顾自己爽,生病了也不放过她。
宋九尧无波无澜,“我跟你说过,结了婚,没有我睡这你睡那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儿媳妇跑了。”
林晚云听多了他这些车轱辘话,故意大声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