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她不能自己做早饭吃,只不过昨天在市场调查的时候听说西门外有一家豆花店十分好吃,就是在是想去尝一尝。
离她家虽然远了些,不过有些人就是可以为了一口吃的跑很远,这可以说是情趣,也可以说是闲的。
贺九黎就是闲的。
只可惜,闲人贺九黎虽然有这个性质,豆花店的豆花却不是很想等着她。
等她穿过半个城,又问了好些人,终于找到这家富顺豆花之后,那黑瘦黑瘦的老板嘴巴一撇,眼睛一努,很无奈的道“哎呀,姑娘,真是不好意思,最后一碗豆花,被那位爷买走了。”
贺九黎的目光顺着那老板的眼睛看去,只见角落里坐了一个玄色铁衣、葛色长袍的英伟男子。
这店里头十分逼仄,桌椅板凳都很矮小,这男子身形健阔,坐在这逼仄、狭小的空间之中,竟还面带微笑,丝毫没有不悦。
此人正是铁手,他乃是神侯府诸葛神候的二徒弟,供职于刑部。
老板说那句话的时候,他刚刚自筷桶之中抽出一双筷子准备开吃,听见老板的话,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一停,抬头望去,正好与贺九黎的目光对上。
贺九黎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了。
那男子微笑着看她走过来,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贺九黎见他还没动口,打定主意要从他口下抢食,便一动不动的盯着人家看。
她本就长了一双漆黑的眼睛,此刻坐在小板凳上,双手托腮,一动不动的盯着人家看,像一只眼睛圆圆的黑猫似得。
铁手只觉得,只要自己一动筷子,她可能会“喵”的惨叫一声,然后立马伸出爪子直接拍掉他的碗。
他一向都是个好人,只要有余地的事情,能忍则忍、能让则让,见这姑娘实在馋这一口豆花馋的紧,他微微一笑,伸手轻轻的把自己面前的豆花推到那姑娘跟前了。
他温声道“请。”
那姑娘的眼睛噌的一下就亮起来了,她十分高兴,又好似不想表现的太明显一样,故作镇定的咳嗽了两声,道“多谢先生。”
声音清清凉凉,听着倒是让人觉得很舒服。
铁手道“无妨。”
那姑娘道“在下贺九黎,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铁手笑了笑,道“原是贺姑娘,在下铁游夏。”
贺九黎便道“铁先生。”
她顿了顿,又道“实在是多谢先生割爱,在下是开客栈的,若铁先生不嫌弃,明日可愿来小店一趟,在下亲自下厨,为先生奉上一桌好食。”
这番话倒是让铁手吃了一惊。
这姑娘上身罩着鸭卵青花鸟纹褙子,下着月色绲边百迭裙,头梳贵族女子才时兴的飞仙髻,发中星星点点的缀着几颗珍珠,玉面朱唇,凤眸风华,一看便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姑娘,怎么竟是自己在外抛头露面
又听她说自己下厨,这才实在惊到了铁手。即使家中行商,也没有要她一个女孩儿家钻到后厨去忙前忙后的道理啊。
再看这姑娘的神色,泰然自若,倒是丝毫不觉得难以见人。
铁手心中一动,心中已经脑补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她这般气度做派,定是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小姐,只是不知为何失了家族的庇佑,一个人在外头讨生活,造化弄人,如此磋磨之下,她竟仍保持着一份淡然处之的气度,实在是令人敬佩。
再看贺九黎的眼神,也带上了几分敬重。
贺九黎歪着头看铁手,只觉得这位铁先生的反应怎么也慢半拍。
半晌,铁手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