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纵马前行,一路回到京郊,戚静流不方便让侍女们看到自己这幅装扮,便由自告奋勇的温知意来帮她装扮。
“怪不得我以前每次在江湖中见到你时,你都不施脂粉,”戚静流对着镜子若有所思,“我还以为你们这些侠女要维持什么纯天然的形象,原来你是根本不会。”
温知意也不得不沉痛地承认“还好你底子好。”被这么折腾一番,看起来还是挺漂亮的。
“还是我自己来吧,”戚静流从她手中夺过胭脂,“我若顶着你弄出的这幅尊容去见陛下,怕是要当场失宠。”
“”温知意笑着摇摇头,“这一次,真的是多谢你了。”
戚静流看她一眼“也不全是为了你,将来在漫长的深宫时光中,我回想起这两个月,也会很开心的。”
“也包括被追杀的时光”
戚静流笑了“是啊,也包括被追杀的时光。”
“”
目送她进了宫门后,温知意径直去请御医验药。
御医有些吃惊“还真让你找到了这九转续骨膏在哪里找到的”
“药落在了一位商人手里,我也是费了一番波折才拿到的。”
御医打量了下眼前温知意,荣华郡主这两个月都不在京里。恰好三皇子之前被帝王派到楚州公干,京城里的人纷纷猜测她是抛下腿残的丈夫奔赴楚州去找情郎了。
传闻传得太多太广,连御医都听说了。
此时看来,她其实是被冤枉了,人家两个月不在京城是给夫君找药去了。
御医心下微微一叹,便迫不及待地开始细细分析药的成分,花了足足几个时辰,期间露出数次惊叹的神色,最后终于验好药,他才抬头看向耐心等待的温知意“我师兄在医学一道的成就,真是我等难以企及。穆将军也真是受上天眷顾之人,这药也许真的会有效。”
“上药时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温知意最近在战场上历练,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心下的喜悦,半点没流露到面上。
“我可以去帮忙上药,只是”御医迟疑了一下,“穆将军的腿伤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骨头大概都长错位了,如要用药,就需要把长好的骨头打断重来。”
温知意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
御医见她这波澜不惊的神色,以为她不明白这会是个多么痛苦的过程,提醒道“把骨头打断的过程,会非常痛苦,绝大部分人怕是都无法承受。”
“穆云起不是绝大部分人。”
“最关键的问题是,我不能肯定这药一定能治愈穆将军,”御医强调,“我只是从成分上推断,这药也许会有效,我的把握不超过六成。如果骨头重新打断了,最后却没治好”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但温知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这种二次打击,足以把一个刚刚燃起希望的人,重新推进绝望的深渊。
“谢谢您的提醒,我会征询穆云起的意见,”温知意道,“但从我对他的了解来看,请您开始着手准备断骨需要的用具吧。”
御医怔了怔,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眼前的荣华郡主,若说她不爱夫君吧,她花了两个月为他找药,说她爱吧,告诉她这药可能有用时她脸上不见喜色,告诉她要重新断骨时她脸上也不见担忧。
难道其实她真的想改嫁,于是在改嫁前为穆云起找个药,显得自己仁至义尽
温知意没察觉到御医这百转千回的心思,和他告别后,她信步走回将军府。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穆云起在灯下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