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女冷冷一笑“李大娘子让我问你,想不想让你的儿孙活着。”
这个时候,陶文兴哪里还敢嘴硬,不住哀求“想,想活着,可老夫委实不认识李大娘子啊。”
“你不认识,严家娘子,你也不认识”疤脸女问道。
陶文兴打个冷颤,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是严培,是严培逼我的,是他,都是他”
“你有何把柄落在严培手中”疤脸女质问。
陶文兴看一看对面正可怜巴巴看着他的妻儿,咬咬牙,说道“严培的母亲姓武,是武家的亲戚,严培借着与武家有旧,便口出恶言污陷于我,我是大夫,大夫最重口碑名声,我也是被他逼急了,又听他说只要我一口咬定,那严家娘子的病全由生产所致便行了,我想这只是小事,而那严家娘子也的确是在月子里落下了病根,所以便”
疤脸女冷笑“你其实也诊出她是中毒,对吗”
“老夫擅长的只有千金科,即使老夫能诊出她体内有毒,老夫也不会治,老夫承认自己没有本事,老夫”
疤脸女又是一脚,让陶文兴把后面的话,连他掉落的牙齿,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距离江阴码头不远的一处宅子里,严培正在吩咐两名心腹“明天一早,陶文兴的长子,会带着妻儿去岳家,你们不用做别的,只把陶文兴的宝贝孙子给我抱过来就行了。”
李云珠留在京城迟迟不肯回来,严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李云珠的病一直都是陶文兴给看的,陶文兴那个老匹夫,一向是个软骨头。
不把陶文兴的宝贝孙子抱过来,严培便睡不了安稳觉。
两名心腹应声退出,迎面撞上了陈老六。
陈老六扯着大嗓门,还没进门便大声说道“严爷,黄诚那老小子又来找事了,把冯百万的船给扣了,赵爷过去找他,黄诚说赵爷不配,他只见严爷您一个。”
陶文兴哼了一声,黄诚是朝廷派驻在常州的押运通判,此人性情乖张,在这常州一带的几个码头上,除了严培,他谁的帐也不买。
“他人在哪里”严培沉声问道。
“就在冯百万的船上。”陈老六说道。
“我去看看。”
严培想了想,把刚得的一枚鸡血石随身带上,黄诚不喜金银,却唯独喜欢刻制印章,这枚鸡血石是黄诚前几日看中的,但是囊中羞涩,严培听说这后,便投其所好,把这枚鸡血石买了下来。
码头上亮如白昼,严培一来,立刻便有七八个帮中兄弟迎了上来“严爷,您可来了,黄通判油盐不进,兄弟们拿他没办法,还得请严爷您亲自过来。”
严培微笑“无妨,这本就是我的份内之事。”
“严爷仗义。”
“是啊,若是没有严爷,今天这事怕是就难了。”
“大家别慌,严爷来了,这事也就成了。”
陈老六扯开大嗓门,冲着一条大船高声喊道“黄通判,严爷到了”
一名小厮投出身来看了看,又把身子缩了回去,很快又出来,双手拢在嘴边,大声说道“通判大人请严爷过来。”
严培一笑,黄诚就是这个臭脾气,他挥挥手,让陈老六连同其他兄弟留在岸上,自己信步走上浮桥。
除了严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对面的船上,四周忽然安静下来。
陈老六看看身边的几个兄弟,摸摸脑袋“这活见换了,怎么没有声音了。”
“你有病吧,深更半夜,你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