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他虽心存防备,可到底抱着一丝希望,便拿了银子让他们带去引荐,却往往发现只是空欢喜一场。
然而这次找到他的人却并不找他要银子,还直接带他去了顺天府并将他安顿了下来。他显然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自称府尹的人奉为座上宾,他甚至怀疑自己是陷入了更大的骗局里。
直到晚上他带着齐福在府尹给他安排的客房里商议却摸不到头脑时,有位熟人来见他,他才勉强相信他遇到的这件事当中并没有阴谋。
来人是镇子上的宋吏员,他从前打过交道的,阿槿他们被人带走的消息也是从他口中传出来的,如今他也出现在京城,齐君洛虽然有见到故人的欣喜,可更多的却是不解。
尤其是曾经的宋吏员如今穿着纹饰复杂的朝服,被身后的人称呼为“总领”,他就更觉诧异了。
一位镇子上不入流的小吏,何以几日的功夫就摇身一变成为京城的什么“总领”而宋保堂显然并不愿多说,他只告诉他阿槿很好,明日便可以带他去见他们。
“他们如今在何处为何现在不能去见”齐君洛追问,他到了京城便往家中修书保平安,今日家中的书信也回来了,问他阿槿的下落,他眼见已走到了最后一步,又怎能不急
“齐公子稍安勿躁”宋保堂宽慰道,“现在不能见自然有不能见的道理,我也是忙了一天才脱身过来见你,只是想让你放宽心,明日你便全都明白了”
为着那不明不白的几句话,齐君洛一夜都没能安睡,熬到天亮又食不知味地用过早饭才被人带着去什么地方。
走到皇宫门口他呆了呆,便见宋保堂上前向守卫亮了亮腰牌,然后便忿忿齐福在外面等着,只带他一人进了宫。
“阿槿”齐君洛艰难地开口,“在宫里”
他想象不到阿槿身上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想象。齐家在镇子上乃至周遭方圆百里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却祖祖辈辈不曾有人踏入过皇宫一步。
他正觉得脚步有些虚浮,便听宋保堂向他低声“嘘”了一下,然后才凑到他身旁轻声道“可不敢直呼娘娘名讳。”
齐君洛脑中早就乱作一团,听了宋保堂的这句话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又听他继续说起了阿槿和卫少渊如今的身份,他越听越觉得自己发飘,感觉像是在梦里一般。
如今他在卫少渊和阿槿面前呆若木鸡,还是宋保堂在他一旁轻咳一声,他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照着宋保堂先前说的大礼俯身拜下去。
阿槿自然想要起身去扶,却被卫少渊一手按在了腿上,阿槿转过头去,卫少渊也不看她,阿槿见此,只好不动弹了。
这个时候她得听五哥的。
卫少渊素着脸,向齐君洛淡声道“免礼,平身吧。”
齐君洛借着衣袍遮挡,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这才故作镇静地站起身来,方才疼得他几乎倒吸冷气,看来这不是梦。
他微低着头不敢再直视阿槿和卫少渊,口中道“是草民给皇上和娘娘添麻烦了”
刚才那么一晃眼,他看到了那位皇后。
身穿五凤戏珠的朝服,头戴金冠,竟然是雍容华贵的,那就是一位皇后,一位虽然面上亲切和善,但却隐隐透着母仪天下威仪的皇后。
那个在铁铺中一见就让他念念不忘的阿槿,那个被他在茶楼居高临下偷偷望着的开铺子的阿槿,那个被他认作表妹却毫无欣喜之情的阿槿,都留在那个小镇子上了。
如今她是这一朝的皇后,他只能这样远远地立着答话,连靠近半步多看一眼都是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