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看了这一幕自是又生起了闲气,可阿槿夫妇做的又没什么可指摘的,于是便朝着阿枝讥讽道“你便盼着像你大姐好命吧,能嫁个有传家玉镯的人家”
阿枝是很眼馋阿槿的那只镯子,可她心底就是莫名瞧不上卫少渊,一个打铁的有什么了不起她才不要嫁这种没什么地位的人。
因此听了母亲的话,她也只是吃吃一笑“有个玉镯就是好命了”
话虽这么说,可她真的很想要戴戴那只镯子,方才一看之下简直就是惊鸿一瞥,让她念念不忘,只恨阿槿不给她戴,让她心里痒痒的。
阿槿嫁的这个人,除了身份让阿枝看不上,其他的一切都让她嫉妒。阿槿身上的新衣,来时的马车,都得是铁匠出钱才能有的,阿槿出嫁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她清楚着呢,断不会有一文钱能让她带到夫家去花。
“有没有什么东西不算好命,遇到好人才是好命。”阿槿向阿枝认真地说了一句,之前人人都觉得她嫁得不好,可她就是看中了五哥人好,嫁过去这两天很快就证明她没看错,哪怕五哥没有那些家底,他勤快能干又疼她,二人也一定能过得幸福美满。
卫少渊看了阿槿一眼,纵然总有人笑她憨,他心底也坚定地认为自己妻子的善良淳朴是最最难能可贵的。
阿松的声音又从院子里响起来“爹回来了咱们吃饭吧”
孙氏闻声忙站起身来向外看,阿槿和卫少渊也起身打算迎出去,而阿槿的父亲已经跨进屋来。
“爹”阿槿向父亲唤了一声,就像从前那样,可又好像因为已经出嫁而哪里不一样了。
卫少渊也行了一礼“岳丈”
苏父被他唤得一愣,反应过来才忙向卫少渊道“好,好,坐,坐”
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次见这位女婿,比他想象的还要高大强壮,却比他想象的斯文有礼。
饭桌上苏父和卫少渊喝了几杯,难得孙氏当着女婿的面不好说他,他也只当没看见孙氏的眼色,劝着卫少渊多喝几杯,自己也喝了个尽兴。
“你少喝些”阿槿怕卫少渊因为不敢拒绝苏父的让酒而喝多了伤身,轻轻地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
苏父看到女儿的举动,一时心中竟五味杂陈起来。
他觉得自己是个苦命的,亡妻撇下了年幼的女儿撒手西去,他对着因为思念娘亲而日日啼哭的阿槿一筹莫展。待到孙氏不嫌弃他带着一个女儿跟了他,他才觉得松了一口气,自那以后阿槿在他心里好像就面目模糊起来。
他不知道阿槿怎样长大,每天是怎么过的,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他看到阿槿跟卫少渊悄悄地说话,一副小女儿作态,心中竟觉得十分陌生。
卫少渊微笑着凑近阿槿低声说了句什么,阿槿便不再管他,苏父这才看到女儿今日打扮得竟那样俊美,这对在他看来穿着华丽的夫妇,与他的这个家好像格格不入,简直像凤凰落进了鸡窝里。
女儿女婿衣冠楚楚地坐在桌边,破旧的桌子有些斑驳,四面墙上也刷过白灰,如今成块成块的掉落,露出里面灰褐色的土砖来。那一刻,苏父觉得自己跟阿槿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正默默感慨着,苏父突然看见卫少渊将自己仔细剥出来的螃蟹肉放到了阿槿面前,孙氏正将好不容易剥出的蟹腿肉放到阿松碗里,又想着把蟹黄给苏父,却不想看到了这一幕。
她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以至于阿枝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抬头顺着母亲的眼神看过去,便看到卫少渊又一次将剥出来的蟹肉给了阿槿。
孙氏突然觉得自己命苦,她坐在这饭桌旁只来得及吃了一口拌菜,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