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槿心里,阿远一直都还是个孩子,因此阿远的这话她也是当孩子话听的。看着阿远认真而郑重其事的样子,阿槿心里只觉得忍俊不禁,便笑着伸手去摸阿远的头“真是可爱”
阿远不满地躲开“我又不是小孩子”
阿槿的手落了空,偏又执着地伸远了去拍阿远的头“那也是我的乖弟弟”
阿远一脸嫌弃“你手上有油没有啊”
阿槿收回手看了看掌心,却笑着说道“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就当头油用了嘛”
在过去的那些年里,阿槿的生活中总有阿远的影子。
小时候阿远来串门,尾巴似的跟在干活的阿槿身后,“阿姐阿姐”地叫着;等大些了,就帮着阿槿干些简单的活计;后来再大些,阿远的自己家的事也多,便不常来了。
可只要有空阿远还是会过来看看,尤其是像今日这种听到阿槿受罚的动静,他总会偷偷过来,或送些吃的,或安慰几句。
只是阿槿有时候也会有些遗憾,如果阿远是个女孩子就好了,她还能多说说心事,可一想到如果是女孩子,说不定就不能偷偷翻墙头来给她送吃的,就又觉得还是男孩子好了。
“那是你写的”阿远看到了阿槿划在地上的那些。
阿槿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不甚在意地伸出脚用鞋底蹭了去“胡乱画着玩儿的,不是写的。”
“为什么要写五呀”阿远从层层叠叠犹如一堆烂柴似的笔画中认出了一个“五”字。
“简单,好写呗”阿槿笑嘻嘻的,“也好认,你不就认出来了”
阿槿没读过书,家里的弟弟阿松启蒙学写字的时候她在一旁偷偷看过,后来因为她忍不住笑他那笨拙的样子被他恶声恶气地赶到一边去了,所以她能写出个“五”字来就自觉了不起了。
二人说笑了一番也不敢太大声,直到隔壁婶子喊阿远的声音传来他们才安静下来。
“阿姐,那我先回去了。”阿远有些不舍。
阿槿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快回吧,不早了”
“明天有空我再来看你。”阿远看着阿槿眼神却不自觉地躲闪了一下。
“明天就没事了,”阿槿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轻轻拉开门,“回吧”
看着阿远从面前走过去又轻轻带上了门,阿槿才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阿远已长得这样高了,从前都是仰头看着她的阿远,竟然快跟她一样高了。
在柴房里的一夜阿槿自然也睡不好,鸡叫的时候正迷糊着,柴房门便猛地被打开了,惊醒了正抱着腿瞌睡的阿槿。
她懵懵懂懂地向门口望去,却又因为清晨的阳光晃了眼睛而收回了眼神。
“都什么时候了还睡”继母叉腰站在门口,倒挡了大半的阳光。
“昨天一天都没干活,今天还不勤快点儿快抽些柴把饭做了去”
阿槿揉了揉眼睛“我昨天都没吃东西,哪里还有力气生火做饭”
继母眼睛一瞪“不做饭哪里有东西吃”
阿槿叹口气,慢慢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听这话的意思,阿槿至少为自己争取到了今日的早饭。
看阿槿站了起来,孙氏便回房了,当然还不忘扔下一句“快点你爹还要出门呢”
忙活完一家人的早饭,坐在桌边吃的时候阿槿也不能安生,一会儿帮着谁添饭,一会儿又去取咸菜,等到父亲吃饱出了门,继母和弟弟妹妹都放下了碗筷的时候,阿槿堪堪喝了半碗粥。
弟弟妹妹都是继母生的,自然不用像她那样忙里忙外的干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