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一把拉着阿槿就往柴房走“大人给你定下的亲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王举人的儿子多好,有个举人爹,家里有下人伺候,便是当妾也能赶上小户人家的太太了,只有你个傻的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招惹那个穷得叮当响的什么铁匠”
孙氏一面愤怒地念叨着,一面把阿槿拉到柴房门口甩进去“你以后别想出门再给我惹什么是非,直到王家来抬人的那天”
说着,孙氏将柴房门一关,就在外面落了栓。
“今晚别想吃饭,好好清醒清醒”孙氏走出几步又回头冲柴房吼了一句。
阿槿靠着柴堆坐了下来,她屈起双膝手臂环抱着小腿,下巴则放在了膝盖上。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她稍直了直身子,抬头揉了揉肚子希望能安抚一下饥饿的肠胃。在外面逛了那么久,连水都没能喝到一口,如今倒确实有几分凄惨。
可她从来也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性子,虽然打小没了亲娘,可不也跌跌撞撞的长大了眼下这事虽然棘手,可她也并不觉得走投无路,在外面的时候不就碰到了打铁匠
她拼着名声不要也不给那个什么王举人家的儿子做妾,她认定了不当妾就会用一切手段阻止这件事发生,如今看来铁匠不娶她也没关系,反正下午的事都传开了,她就借这事把当妾的事搅黄便是。
外面传来了孙氏招呼弟弟妹妹去吃饭的声音,又隐约听见父亲问起她来,继母少不得又气急败坏地骂了一番。
其实家里也没那么过不去,可能吃的差一点穿的差一点,可是并不会饿着冻着。从前家里的活计阿槿做了七八成,如今弟弟妹妹大了能分担一点了,继母就开始嫌弃阿槿吃家里的饭了。
阿槿随手折了一截干柴在地上无意识地画着,想着继母的种种行径,干活的时候恨不得有十个阿槿来做事,吃饭的时候又恨不得阿槿消失。
如今又逼着她当妾,不许她出门,这般拿捏着要葬送她的一辈子,着实可恨
阿槿停下手中的动作,这才回过神看了一眼自己在地上乱画的那些。有月光从柴门稀疏的板缝里透进来,阿槿看到地面上被自己层层叠叠地写了许多“五”字。
阿槿又想起从集市上买东西回来的打铁匠,看起来那样孔武有力的人,对她说话倒是和风细雨的,使得她莫名就觉得那是一个好人了。
只是今日被她一通胡搅蛮缠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他娶媳妇,等当妾这事躲过去,有机会要向他道歉,再和人解释清楚才是。
正打算着,阿槿忽听得柴房外旁边墙头上落下了什么东西来,然后有人似是拍了拍身上的土,便朝着柴房走来。
柴房的门被轻叩了一下,然后少年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阿姐”
阿槿认出了那个声音,忙起身向着门外轻声喊道“阿远”
门栓轻响了一下,柴房门便被小心地推开了,可那扇破旧的门还是在这寂静的晚上发出了动静,吓得阿远立即停下了推门的动作,紧张地向主屋方向看了一眼。
阿槿不由地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口中却道“没关系,他们正吃着饭,听不到这边。”
阿远这才走进柴房,又回身小心地将那扇几条木板拼成的门关上。
“你怎么过来了”阿槿在他身后问道,阿远是隔壁邻居家的孩子,比阿槿小了三岁,二人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一向十分要好,感情甚至比阿槿同继母生的弟弟妹妹还要好许多。
阿远关好门已转过身来“方才我就听到这边在骂人,想着你今晚怕是要挨饿,所以过来看看。”
“那你拿吃的了没”阿槿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