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二婶子家出来,阿槿的心里就不住盘算着,她也没回家,就站在墙根底下掰着手指头数。
她统共也不认识几个男人,要么太老要么太小,年龄合适的那些再把已经成亲了的去掉,就更没什么人了。
就这么数了一圈也没个合适的,阿槿渐渐便有些沮丧起来,原来嫁人这样难呢
正苦恼着,忽然听到父亲在院子里跟继母说着要出去做什么,阿槿怕被他看见不得不回家,便忙转身跑开了。
就这么闲逛了好半天,阿槿只觉眼下这事前所未有的头疼。二婶子说当妾不好,那就一定不好,而且她认识的这些人里也没听说谁去给人家当妾了,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可没谁把自己的女儿送去给别人当妾,可见当妾这件事确实特别不好。
可继母不会管她好不好,而父亲只会听继母的,继母说阿槿生了个好模样就应该在亲事上帮衬家里一把,父亲只是默了许久才说了一句“嫁过去总归不会吃苦就是了。”
可阿槿是不怕吃苦的,她人勤快,家中里里外外的活计都是一把抓,就算继母偶尔因为一些什么小事罚她不许吃饭而饿了肚子,她也没觉得苦。
如果能不当妾,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便是吃穿不怎么好,可一家人一心奔着好日子过,那又怎么能算是吃苦呢
可怎么找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这样难阿槿再次在心里感叹。
“姑娘要红薯吗要收摊了给你算便宜些”路边蹲着一位大娘正吆喝着卖红薯,看见路过的阿槿忙向她喊了一句。
阿槿循声望去,却因为木木的而显得动作缓慢。
地上铺着一块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毡,上面只剩了块的红薯,都是人挑剩下的,奇形怪状大小不一。
大娘见阿槿停住脚步,忙仰着头笑道“虽然不好看,可是很好吃的,你全要了再给你算便宜些”
阿槿的眼神却落在了大娘身旁的小男孩身上,那孩子看起来岁的光景,正捧着一本书如饥似渴地看着。
对于能识文断字的人,阿槿心里总是服气的,可惜这孩子太小,要是再大上十岁多好阿槿看着男孩心思就飞到了别处。
“十文钱怎么样”大娘仍不遗余力地向阿槿兜售着她的红薯。
阿槿回过神,向着大娘微微笑了一下“下次吧”
说着阿槿就打算继续向前走,却还来不及回头就觉得肩膀被重重地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阿槿揉着被撞痛了的肩头皱眉看向撞她的人,却见那人正两手都提着东西忙向她颔首道歉“抱歉,刚才那辆马车太快了,我躲闪不及”
阿槿无心看那辆行驶的不规矩的马车,眼神只被面前这位壮汉吸引了,阿槿对这人有些印象,他是这一片唯一的打铁匠,整个人高高大大的,虽然穿着粗布的衣服,却遮挡不住宽阔的胸膛和粗壮有力的双臂。
打铁匠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眼前的小姑娘猛地矮了下去,下一刻就觉得自己的大腿被人抱住,然后他诧异地听到了阿槿娇憨的声音“你非礼我”
眼见着天色已晚,她的事再不解决只怕就来不及了,看清是铁匠的那一刻阿槿电光火石之间就做了决定,就他了
铁匠知道自己比别人力气大些,便是他自己觉得只是轻轻一撞,可实际却撞疼了小姑娘也是有的,可这怎么就跟非礼挂上钩了呢
阿槿抱着打铁匠的大腿不放,这位壮汉并没有因为自己无礼而把自己一脚踢开,所以方才因为拘谨而有些干涩的嗓音也变得自然起来。
“你非礼我了,你得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