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她做不到。”韩夫人看着沈颂,心头五味陈杂,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心疼哪方,暗里只叹了一声,孽缘。
见沈颂脸上的痛楚更甚,韩夫人的声音放得很柔和,劝道,“如今她不也做到了吗。”
花了十一年。
林冬都能放弃,沈颂不过才刚发现自己的内心,想要掐断那念头,当也比林冬要简单。
韩夫人也不知道沈颂有没有听进去,见他不再言语,也没逼他,“你堂堂巫山大当家,活了也快三十了,一直以光鲜示人,可别让这一身狼狈,毁了你在江湖人心中的形象,你先且回屋换身衣裳,歇息一日,明儿我陪你一道下山。”
沈颂也没再说一句,起身对韩夫人行了个礼,退出了前堂,出去时,一路碰到的弟子,起初没有一人能认出来,等到沈颂从身边经过了,个个才后知后觉,瞪大了眼睛,“那,那是大师兄”
“我还以为大师兄不会来了呢,这来的也太迟了些。”
“师姐不是一直喜欢大师兄吗,怎么突然就不喜欢了,还便宜了眉山宋家。”
“嫁宋凝还不如嫁给余师兄,起码余师兄没成亲,跟前没个白捡的便宜孩子,你说咱们师姐,就算是年龄到了,那也是众弟子心头的月光,也不至于去给人做续弦。”
“宋凝人倒是挺好的。”
“横竖我是觉得他配不上,大师兄既然回来了,希望他真能有点本事,把人给抢过来”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还抢人呢,是嫌事情不够乱”
几人议论时,余景萧就在身后不远处。
自从上回被林冬拒绝了后,余景萧便一直藏在了林常青的屋子里,埋头研究着自己的药方,没再出来。
伤心肯定是伤心的。
但一想到,师姐喜欢了大师兄十几年,又岂能说放就放。
埋头自闭了大半个月出来,余景萧以为师姐多半和师兄和好了,谁知道,听到的头一个消息便是,师姐同眉山宋家订了亲。
余景萧心头又不是滋味了。
凭什么是宋凝。
即便那人不是自己,也不该是成过亲,有了一个孩子的宋凝。
师姐这明摆着就是在同自个儿怄气。
余景萧心头看得明白,可他又不能明说,急了几日,被林冬拒绝后的郁结,都被冲掉了七七八八,早就在盼着沈颂赶紧上山。
如今终于见到了人,沈颂前脚进屋,余景萧后脚就到了。
“大师兄,我有话同你说。”沈颂进屋才刚解开了外衣的腰带,房门便被余景萧从外破开。
沈颂回过头,那带着胡渣的憔悴之色,愣是让余景萧到嘴的话,顿了一下。
沈颂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没理他。
“大师兄,你就甘愿看着师姐嫁给旁人吗。”余景萧回过神来,往前追了几步,走到了沈颂身后,声音难掩激动,“大师兄难道就没想过师姐是何缘故,拒了大师兄的求亲一个喜欢了十一年的人,怎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师姐明摆着是对你失望了,在同自个儿怄气。”
沈颂已褪掉了外衣,将那衣衫往椅环上一搭,转身坐在了椅子上,提起茶壶,想倒一口茶水。
茶壶却是空的。
余景萧看着沈颂将那提起的茶壶又放了回去,继续道,“以师兄的性子,若非当真生了心思,就算师妹再追个几十年,也不见得大师兄会生出同情。”
余景萧能让林常青收为关门弟子,脑子自然不会愚蠢,如今活了二十五年,还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