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要了命了。
上山下山千百回,跟前的那百格窗被晃出了重影,底下的荷花叶子快被搅成了一滩烂泥,哑了喉,没了声儿,姜姝才回过神来,自己那话八成是被裴椋误解了。
直到风浪将池心莲藕拍打出了滴滴玉露,落到了河面上的莲花心子里,才终于停止。
姜姝从厢房出来时,脑子已被荡得七荤八素,身子如同散了架。
两人整理好了衣裙,装作无事,刚从厢房里出来,便被一同出来寻人的春杏给撞上了,春杏忙地上前,“夫人,可让奴婢好找,老夫人和老爷,还有大公子和三姑娘都来了,正在大厅里候着呢”
姜姝一身衣裙黏黏糊糊,哪里敢这般过去,走了两步,脚底下一歪,随性踩进了水潭子里,湿了鞋袜,“我先回屋换件衣裳。”
走了一段没见裴椋跟上,眸子在他那褶皱的衣摆处一扫,赶紧又折回来,挽住了他的胳膊,“夫君陪我走一趟”
春杏什么也没察觉到,只道是两人感情好,一路紧跟着两位主子回了一趟主院。
镇国公府是功勋世家,又是长宁公主的夫家,比起永宁侯府,无论是庭院的格局还是里头的装饰,都气派许多。
正院府门上的牌匾没变,依旧还是延用了之前的廷轩阁,门前的那株发着绿芽的银杏,却是世子爷刚为夫人种上的。
只因夫人说她喜欢烧银杏果子吃。
隔日世子爷便让人过来在门前挖了一个坑,种上了银杏,说想吃了上去摘就是。
之前的那场劫难,除了顶在前头的主子,后头这些隐在其身后的仆人丫鬟们,也都如同在风雨底下走过了一遭。
如今再见阳光,格外的亮眼。
春杏面儿上带着笑意,踩着门前的台阶而上,脚步轻松,微风徐徐,日头从叶缝中映照进来,落在光鲜亮丽的庭院之中,一派祥和明媚。
乔迁的宴席一结束,宾客慢慢散去,永宁侯府就只剩下了侯夫人一人,侯夫人打算多住几日,留下来再帮姜姝料理些府上的事务。
林常青一家人也留了下来。
韩夫人嫌弃镇国寺太远,懒得爬,且镇国公府离自己孽徒的盐埔子也不远,方便往来。
林常青近日也有意愿,在城中收徒。
林冬好不容易才逮到人,更不可能离开,林玉则是看上了清净的老街,镇国公府重回巅峰,这条街迟早都会繁华起来,趁势低成本购入铺面,将来铁定发财
几人的意向不谋而合,当日就将自己的东西搬进了姜姝备好的院子,安心地住了下来,各忙各的要事。
乔迁后两日裴椋就被太子召进了宫中,日日忙着商议国事。
姜姝一人闲着无聊,成日便跟着林家一家子人混在了一起。
那日姜老夫人来裴家时,同她说了一句,“身子骨越好,越容易怀”姜姝记在了心里,想了想,是有一段日子没有强身健体了。
以前替韩凌跑腿的时候,跑几堂腿肚子都不见酸。
最近每回同房完,身子就根散了架似的。
她的功夫当真是退步了。
姜姝将韩夫人上回给她的那套翻跟头的秘笈,从箱底下翻了出来,再从库房里拿了几样名贵的药材当作拜师之礼,去了韩夫人的院子,正式地拜了韩夫人为师傅,虔诚地同她学起了功夫。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短短两日子,姜姝嘴里几乎都是些打打杀杀,再被韩夫人一鼓舞,一身的气势凌人,哪里像个当家主母,活脱脱一女侠。
裴椋被太子的事务绊住了脚,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