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一场烧,今日早上才彻底退了下去,身子还未好利索,姜姝生怕将病气渡给了他,后半夜睡觉时,窝在他怀里,都没敢抬起头,往他面儿上吐气。
清晨起来,还刻意同他保持了距离。
范伸一往上凑,姜姝便躲,一大早范伸连个手都没碰上,这回终于没能躲开,给捞了个结实,亲了小嘴儿。
姜姝一个机灵,还未反应过来,范伸已及时地松开了她,“好生喝药。”说完,什么物件儿也没拿,手指头轻轻地划过眉骨,直接走了出去。
姜姝愣了半晌,才回过神。
看着那黑色的衣摆消失在了门槛外,才察觉出来,脸上已然生了烫。
他折回来这一趟莫不就为了
姜姝一下回到了软榻上坐着,手掌撑着半边脸颊,唇角的笑意隐忍了几回,藏也没藏住,春杏进来,便见她歪在了榻上,脸色绯红地翻看着自己手上的白纱。
一双眼睛如同染了春水。
明艳透亮。
自从贾梅往自己跟前一凑,扬言要给世子爷当妾,姜姝就似是自己的东西被人抢了。
原本觉得很平常无奇,忽然就知道了其珍贵。
再也寻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心头泛出来的阵阵酸楚和排斥是为何后,姜姝便彻底不再挣扎了。
喜欢就喜欢了吧,也不是人人都是姜文召
她也不是母亲。
断不是那等为了情爱,就忘了自个儿的人。
昨儿她就想清楚了,既然爱了,就好生享受。
春杏上前,见她这幅模样,心头也带着欢喜,怎么也没料到虞家大姐这一闹,到了最后,不仅没让世子爷和夫人生了间隙,两人的感情还变好了。
昨夜夫人发热,世子爷更是一人在屋里伺候。
不愿吵醒夫人起来喝药,换了几盆水,手里的不巾一刻都没放下过,不住地替夫人擦洗着身子。
愣是在床前守了大半夜。
别说是他一个侯府的世子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主子,就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也最是怕伺候病人。
世子爷却没一丝不耐烦。
平日里瞧着那般冷清的一个人,谁见了不犯怵,谁能想得到伺候起人来,还能有这番耐心,春杏上前赶紧趁水和泥,“夫人,世子爷这回可疼着夫人了。”
换作往日,姜姝定会寻个什么正当的理由来,搪塞了过去,不让自个儿往那处想。
今日却没吭声,脸上的一抹娇羞晕在脸上,如芙蓉绽开了朵儿,娇艳欲滴,这会子倒才真正地像个新婚妇。
春杏也察觉出了她的不同。
实则前两日前世子爷陪着夫人去了一趟姜家,回来后春杏就觉得夫人同往日不一样了。
之前呆在侯府一日过去,夫人只管自己过得舒坦,闭口不谈世子爷,可从姜家回来后,忽然就砸起了核桃,昨儿更是冒着雨出去,买了葡萄。
几句话里,不经意间就提到了世子爷。
如今又见她这幅模样,便也明白,怕是不用自个儿再去提醒,夫人自己已经想明白了。
烈女怕缠郎。
夫人就算是铁石心肠,也经不起世子爷这一个多月的软磨硬泡。
春杏收了木几上的药碗,念着她身子还未好利索,进屋拿了一块毯子搭在她的腿上,回来就见晚翠匆匆进来禀报道,“夫人,贾夫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