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氤氲在了屋子内,慢慢地开始变得压迫。
姜姝抬眸偷瞥了他一眼。
却被范伸一双深眸逮了个正着,那眸色清冷如冰。
姜姝飞快地垂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大致捋了捋,这事若要追根溯源,还是得从那五百两银子说起。
这件事是她办错了。
她不该以自己的想法去衡量他的消费。
且还是在知道他一贯挥金如土,喜欢逛花楼的前提下,明知故犯。
做错了就该得认罚。
姜姝想了想,解下了腰间的那串钥匙,轻轻地搁在了范伸面前,如今虽说无法挽回,但起码她该有个态度,“大人,是我没当好家。”
还有今早范伸给她的那一千两银票,姜姝也乖乖地给他放到了桌上,“这也是大人在刀尖上辛苦赚来的,我不该拿着。”
至于自己花出去的那一千两,虽是她的银子,但她有故意隐瞒和刁难他的嫌疑,姜姝也老老实实地交代道,“荷包内我还剩了五百二十两,回去后我一并拿给大人”
姜姝说完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压在她心口,害得她一日都不得劲儿的那股愧疚感,终于消散了下来。
许是憋得太久的原因,即便此时一身轻了,那胸口依旧被撑的胀痛。
姜姝又瞟了一眼跟前那桌上准备好的元夕宴席,没再打扰他,对着范伸轻轻一福身道,“大人忙。”说完便转过身,径直往门口走去。
“过来。”
身后的声音传来,姜姝的眼睛一闭装死,脚步并没停。
“我让你走了吗”
话音一落,那道身影已经下了楼。
范伸突地从那木椅上坐直了身子,眉头一挑,看着跟前被她“哗啦啦”地丢下来的一堆东西,搭在木椅上手指,轻轻敲了敲,不太确定地转过身问严二,“她在同我发脾气”
严二垂头不敢答。
范伸捏着眉心收回目光,那染了茶渍的袖口,湿哒哒地正贴在他的手腕上,时不时地蹭着他手背上的伤口。
江南的楼层矮小。
适才阁楼底下的说话声,范伸听得一清二楚。
严二见范伸一直沉默不语,正欲问要不要他去将夫人带回来,便见眼前那道窗户,突地一摇晃,范伸的身影已从那窗户下跃了下去。
严二上前将那钥匙和银票,平静地收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他早就说了夫人生了妒,世子爷还不信。
这回好了,直接甩到了他脸上
姜姝下了阁楼后,就有些后悔了。
她从一开始要的就不过是一份平静的日子,在嫁进侯府之前,她就已经知道将来自己会面对什么。
他去花楼正好,她巴不得他四处游荡,夜不归宿。
他受伤,又关她何事
他要是早,她还能实现自己的寡妇梦。
他能做到大理寺卿,权势滔天,家财万贯,犯得着要她为了自个儿花出去的一千两银子内疚一日
姜姝的脚步顿在了那,正犹豫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