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怕是他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下。
他扭头看向周通,道“周老弟,易胥叛国栽赃这样的事,别说易磊只是兄弟,就是易兄这个做父亲的,也掌控不了,他毕竟已经成年。”
周家人沉默。
“当然,我也知道,周兄心胸宽广,若只是女婿不忠不孝,不至于让你如今这样气恼,说到底还是易兄做事太过绝情,且不念道义。”
丁老先生忍不住色变,只听前半句,他还以为林肃是在讽刺周通呢,但听了后半句,他便知道他是说真的。
一时不由看向易问寇,生怕他气出个好歹来。
易问寇的面色却没多大变化,只是垂着眼眸听着。
林肃看着他道“易兄,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这世上,除兄妹这样的血缘关系外,其他亲缘皆靠婚姻连接而起,无一意外都是两个家庭的结合,而亿万人中,俩人能彼此投缘,千万家庭里,两个家庭能走在一起,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缘分,所以我常希望世人都能珍惜这份缘分。”
“两个家庭,就算是全然陌生,因为两个孩子亲近走在了一起,那就是缘分,有一日两个孩子分开了,两家即便不能再相亲,也不该成仇,而你,行事太偏颇了。”
周通和易问寇脸上的神色都有些复杂,这番话,二十二年前林肃便说过,二十二年后,他原封不动的又说了一次。
但站的立场却不一样了。
二十二年前,易问寇心中怨忿,觉得老友不理解他也就算了,还跟着周家给他气受,所以这番话根本没听进去,时隔二十二年再听,他才明白这番话的意思。
林肃也不避讳,扫视了孩子们一圈,道“周易两家的恩怨是该说清楚,也免得孩子们不清不楚,反倒带到下一辈去。”
“既然丁老先生和老赵也在此,那今天就一并说清楚吧,易兄,你没异议吧”
易问寇握紧了手中的拐杖,闭了闭眼后才睁开,看着他道“既然我请了你做中人,自然一切都听你的。”
赵首长和丁老先生便不由对视一眼,这才知道林肃果真是易问寇请来的,而不是易磊请的,说起来,易家和林家这二十来年交往少了,感情却没减多少。
林肃微微颔首,这才看向下一辈中年纪最大的易理,道“说起来,这事和你们没有关系,但两家的恩怨牵扯甚广,又深,还涉及到财产,有些话还是应该说清楚的。”
易理比易寒还大两岁,刚好是而立之年,小时候的事他也不记得多少了,但今天这么大的阵仗,将来易家都要靠他撑着,他当然要知道得清楚,因此站起来弯腰躬身道“还请林爷爷教导。”
林肃便点头,然后就指着易问寇的鼻子道“你爷爷这人脾气大,护短,心偏,周易两家的恩怨,说到底全因他而起。”
话锋转得让易理等人心惊胆战,但让人惊讶的是易问寇还是坐在沙发上没动怒,只是脸色薄红,面上有些羞愧。
“在易胥和周明霞结婚前,你们两家便有二十年的交情了,就算不深,你易问寇和周通总是朋友吧总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吧”
“是,退一万步说,他周通的儿子是叛国外逃了,连累了你易家,你可恼可怒,也可对他周通发火儿,但你直接断情断义,不与周家知会一声就通报解除婚姻是怎么回事”
“你此举与割袍断义一个含义”林肃道“此不义一;二,国家法律都祸不及子孙,你一个做爷爷的,不说额外关怀些失母的易寒,还带头孤立冷漠一个五岁不到的孩子,你这心得多狠,多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