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月立即缩着脖子,像个鹌鹑似的不动了。
她朝右走,边上有个卖糖葫芦的老伯挤过去,把她挤了个趔趄。宝月欲哭无泪,忽然听见周围声音变的更砸乱。
那异族人蒙着面,只露出右眼角凶神恶煞的一道疤痕“那人在何处好不容易把人引出来,不能这样把他放走。若是杀了他拿头颅领赏钱,你我都会升官发财”
一黑衣四处张望,叫道“在那里”
傅崇明中了埋伏,与李守等人走散。他受了暗伤,右臂被割了道口子,形单影只容易引起注意。思索片刻,朝后摩挲,把江宝月拎着拽到身边,离她很近,受伤的右臂缩到后背“姑娘,失礼了。”
一朵烟花炸开,缓缓的绽放出花瓣的形状,照亮一片天色,人群发出惊呼。
江宝月脸都白了。
有尖锐的物体抵在她身后,是刀。
傅崇明像是揽着相识的姑娘逛花灯一般,语气沉稳,压低声音“走到前面的路口。别乱动。”
她的衣服被压住了个角,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鼻而来。堪堪点了点头,脚步虚浮的跟在男子身旁。又听人道“蠢货那人是一个人,哪里来的姑娘人多眼杂,办坏了事情你我都吃不到好果子继续找,去前面看看有没有。一旦发现,杀之”
“是。”
声音逐渐小了。
傅崇明并未回头,只是看着旁边女子低垂着头,露出莹白的耳垂。他收了刀锋,轻声道“多谢姑娘相助。”
江宝月露出个比哭还勉强的笑容“不碍事。”
刀锋被收走,她缓了口气。身旁的人依旧揽着她的袖子,比她高上许多,一用力就能把她掐死。江宝月抬起头,看见了巷口“公子可是要到那里去”
傅崇明现在很舒服。
舒服到不想回话。
鼻尖笼罩着淡淡冷香。这香气像是重阳节前后采摘的新茶,就着雨水泡了,清新淡雅。又像是雪后新生的初梅,幽幽的香甜气息。胸口的舒畅甚至将右臂的疼痛压了过去。就连着那躁动不堪的头脑也清醒了一些。四肢百骸都是舒缓的,十分少有触感。
每月到了中旬,他的病就会厉害,宫里摆着的物件都成了供他来摔的,发病时的可怕模样,谁人看了都会心惧。
江宝月见他不说话,也收了声音,沉默的在拥挤人群中朝着巷口走去。
他不由得放缓了脚步,额前一阵胀痛,烟花炸开,几朵雪粒子落到肩膀上。傅崇明侧眸,看女子穿着身带着白绒的大氅,连带着面具都是带着碎绒的,她低着脑袋,脖颈柔顺,十分听话的模样。
怕是被他吓坏了。
巷口处堆积着雪堆,也不安宁。灯笼忽明忽暗,几个人在暗处挤过来“一个人一个人的查不许漏了。”
傅崇明回望一眼,看不见李守一行人的身影。有血滴在雪地,立即被脚尖盖住。这次是有人背后使了手脚,看来是有细作混进了军机密阁,才使于密有机可乘。有人注意到此处,傅崇明面色一凛,用了些力气把人抵在怀里,按在墙角。
江宝月更像个鹌鹑,被抵在了墙上。
男子离她很近,两个人隔着面具,眼睛对上。
他的眼睛很冷,含着未融的冰刃,冻的人一个激灵。宝月不解,眨巴着眼看他,忽的瞧见背后几个人拎着刀剑,一个人一个人的盘问。
她霎时间便明白了,他是被追杀的。此时此刻,完全可以大喊大叫将人们引过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