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只剩下孙婆子,赖媳妇等人,那厢胡娘子的胳膊好了,梁堇便带着李大娘又回到了小灶房,如今二房没了人,梁堇不用做小食,甚是轻松得闲。
她与李大娘当个上午的差,下午便没了什麽事,她自家去,李大娘和王二哥也趁着空闲,回外头的家。
过罢年,她们就要离开沂州,往临安府去了,李大娘和王二哥俩人签的赁身文书,都是三年,这一去也就是三年不得归家。
要是家中有个什麽不得已大事,告假也能回来,这便是另外一说了。
“二姐,二姐。”
蔡婆子来寻梁堇,梁堇掀开帘儿,打房中出来,道“这雪天,您老人家怎麽出来了,进房来吃块糕。”
梁堇请她进来,她却不肯,这大雪天,蔡婆子驼着背,身上穿着一件斜襟长袄子,又肥又大。
“不进去了,我有一桩事想托了你。”蔡婆子一面说,一面从袖里掏出一包钱来,“我的腿不能走远路,又是个遭人嫌的人,平日里多亏你和你娘照拂我
这里是我攒下的五贯钱,想教你拿着去外头替我寻个丫头,本不该劳烦你,只你人好又实在,不知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这蔡婆子,凄凄惨惨的样,着实可怜,梁堇接过了钱,与她说“二房里的娘子姑娘都出门去了,我这几日正得闲,你休说客气的话,我帮你去外头买个丫头,不是啥难事。
你想要多大年龄的,是欢喜伶俐的还是老实的,你与我说清楚,我好去寻牙婆。”
梁堇犯难,蔡婆子的这五贯钱,不好买,牙婆手中的丫头,一个少说也需七八贯钱,但,凡事都不一定,她去替她跑一趟。
“哪里还敢再欢喜伶俐的,不捡好赖,你与我买个七八岁大的老实丫头,我如今都这把岁数了,身边也没个人,买了她来,我好生对她,日后只图她能给我养老,等我死了,她的身契我还她。”
之前海棠走后,蔡婆子去了半条命,旁人都劝她再买个丫头养老,海棠是吴家买的,她要走她不能拦,但她自个买的就不一样了。
她熬了几年,当初海棠为了杨婆子,弃她而去,如今又为了旁人,弃了她杨婆子,蔡婆子见她这般,也终是看开,肯买丫头了。
梁堇听罢,回房与她娘刁妈妈说了一声,然后拿着一把纸伞,去外头替她买丫头去了。
张牙婆住在城西,离吴家相较其他牙婆牙人,她家最近,梁堇脚程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寻到了她家,进了门,张牙婆请她上座,梁堇谢辞,随意捡了把椅儿坐下。
“三巧,去房中唤我女儿来见客。”说罢,又教丫头端了好果子,好糕饼来,还教人点了两盏好茶来吃,梁堇又谢了一遍,方坐下吃茶。
这张牙婆,干此营生,已有十几年了,颇挣
下几贯钱,她跟着女儿女婿过活,还使着两个丫头。
没一会,张牙婆的女儿打里屋出来,梁堇见这位大姐穿着绸子衣裳,打扮体面,不由得暗道做牙婆挣钱。
张大姐见是生客,道了万福,梁堇与她还礼。
“这是老身的女儿,得个贱名唤翠兰。”在下面陪坐的张牙婆,和梁堇说道。
“女儿,这是吴家的管事,你平日里不得见,今儿她来了咱家,教你见上一面,你也算有福了。”
“娘,可是吴知州的吴家”张大姐问道。
张牙婆道“正是他家。”
“难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