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卢婆子来下人院寻梁堇,教她顶上一段日子,梁堇是她干孙女,去大灶房当差,她少不了要提点几句,娘子喜吃什麽菜,早食要用一碗熬的软糯的豆子粥,这是雷打不动的,晚食旁的菜随意,只一碟玫瑰酱鸭,是要有的。
荣姐和金哥房中的食菜,早上两碟菜,中午四碟,晚上三碟,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
“你原先跟着胡娘子在大灶房几年,我说的这些,你虽知晓,但我放心不下,还是要再叮嘱你一遍,在家里掌勺,就是伺候上头娘子姐儿们的肚儿。
只有教她们吃舒坦了,咱才能过的顺心,你日后跟荣姐去了那处,不仅要会管手下丫头婆子,更要琢磨衬口的吃食,吃食做的好,姐儿离开谁都离不开你。”
卢婆子和她说着这里面的道理,要是不亲,谁会与她说“荣姐正月里出门,如今已是十月里了。
妈妈教你个理儿,不枉咱俩祖孙一场,你记住,咱是当下人的,姐儿拿咱们当个人,咱才是个人,日后你得了姐儿的青眼,哪怕她捧着你,你都要留着一分小心,不可张狂惹人生厌。
你跟过去,好生伺候,等过个两年,去求姐儿,教她给你寻个有出息的女婿,你长得比不上你姐姐,但相貌不出挑自有不出挑的好处。
我见你娘,有教你养老之意,她们没个哥儿,这在外面都是绝户,等你扎住跟脚,我去求了娘子,教你爹娘投奔你去,你们也能一家子骨肉团聚。”
“多谢妈妈,不知上辈子攒了多少福气,才能拜了您作干亲,孙女平日里甚少孝敬,多亏妈妈不怪,还教我这样的道理。”
梁堇一面说,一面跪下与卢婆子在地上磕头,卢婆子拉她起来,她才顺势起来,“我跟三姑娘去后,一言一行,都按着妈妈教的做。
只是我这一去,挂念家里的爹娘,姐姐,还要托妈妈平日里多照拂一番。”
“你娘是我干女儿,这自是应该的。”卢婆子早就觉这丫头稳重,不像别的丫头那样卖弄口舌,是个内里有心思的,难保日后不会挣下前程。
她姐姐就不比她,那是个赖物,白瞎了好皮子,不信等着瞧,看她有没有看走眼。
卢婆子说罢话,回一房去了,这厢梁堇来到小灶房,教李大娘把她们灶上的家伙什捡几样拿过去,这都是用惯的。
俩人到了大灶房,李大娘站在梁堇身后,四处张望。
大灶房里的薛嫂等人,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闲话,没有一点把梁堇当管事的样子,还以为梁堇是从前的粗使丫头。
梁堇与她们叙过旧,然后收了脸上的笑,说道“我是咱大灶房的熟人,你们其中有人是我婶子,大娘,嫂子,我自知厨艺浅薄,不能与胡娘子我这个师傅,相提并论,只是娘子教我来了这,吩咐下了差事,我只能厚着脸皮,来
顶胡师傅几日。
这几日,灶房的一应规矩,都按胡师傅在的时候的规矩,我有说话不中听的地方,还望婶子,大娘,嫂子们别怪。”
“一姐,你只管吩咐,咱们听你的。”薛嫂道,剩下几人连声附和。
梁堇把差事,都吩咐了下去,没一会,大灶房便忙活开了,李大娘凑了过去,问道“那我干点啥”
“你,你与我切菜。”梁堇说罢,打袖子里掏出一张纸,纸上列了中午各房里用的菜,李大娘偷看了一眼,不由得撇了撇嘴,恰好教梁堇看到,梁堇也不气,知她不服她。
“今儿午食,娘子姑娘房中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