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子好不容易熬走了杜奶妈,没等她站住脚,她宋妈妈就来了,她这两年,也并不是什麽都没做,姑娘有意拿她打压杜奶妈,又拿杜奶妈打压她,她可趁此机会,往上走走。
“这当管事,有明面上的管事和暗地里的管事,若宋妈妈这个正经管事,使唤不动底下的人,而我能使唤得动,姑娘就会舍她而重用我。
反过来,我能为底下的人讨好处,能做宋妈妈许诺却做不到的事,她宋妈妈在上头底下,都失了信,她就成了个摆件,到时,我即使没有管事的名头,但姑娘要用我,下面的丫头要求我,我不是管事,却胜似管事。”
孙婆子想的深,此时还在家里,姑娘上头有娘子,这宋妈妈是娘子给她的,她有顾忌,等日后没了顾忌,不见得姑娘不给她一个二管事的名头,到时,她这个二管事,代行大管事之事,照样风光。
秋雀没想到她干娘还有这样一番智慧,“我与干娘作女儿,咱朝夕相处了不少日子,我竟都不知干娘有这般的这般的”
秋雀不知话如何说,她只识得几个字,肚儿里没墨水,孙婆子早就有了这样的盘算,今日才把话与她说的如此透彻。
“干娘有谋,旁人不及干娘,只是女儿不懂,干娘何不把黄翠撵出去,换个听话的来,黄翠向来不敬着干娘,干娘说话,她怕是不听。”
“她不敬我,我岂会不知,可院里有宋妈妈盯着,撵她多有不便之处,我想的是,若能教她变成咱的人,咱就省了麻烦。”
孙婆子从袖子里摸出两张交子来,教秋雀拿给黄翠,“你就说我有意私下收她作女儿,你问她可愿意认我当个干娘。
我已收了你和锁儿,不能再收女儿了,她要愿意,你教她放心,你和锁儿有的她也有,我不会亏待她。”
秋雀收了交子,“干娘放心,我一定好好劝她。”说罢,离了孙婆子家,往院里的丫头房中去寻黄翠。
要说秋雀这个人,实在是奸,找到黄翠后,俩人来到了外面能说话的地儿,丫头房里人多嘴杂,说不成个话。
“秋雀,你要和我说什麽事,还非要来这儿。”天色已经黑了,秋雀只顾着在孙干娘那说话,连去灶房吃饭都不曾。
“黄翠,
这院里丫头这麽多,可我就觉你好,你性子直爽,教人喜欢,你来姑娘院里有几年了吧,怎麽还是干着下等的差事。”
黄翠道“我不像你,有个好干娘。”黄翠说话噎人,她言下之意,秋雀之前的好差事靠的是她干娘,这话说的也不错。
“认干娘没什麽不好,咱都是小丫头,若是不寻个有势力的人攀附,那咱何时才能出头,你说我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黄翠瞧不上秋雀这样钻营的人,问她到底什麽事。
秋雀道“你也知我干娘是孙妈妈,我有意把你引见给她,到时你也认她作女儿,便不用再干浆洗衣裳的下等活了,这可是一条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路。”
黄翠暗道她秋雀何时这麽好心肠了,她再花言巧语,我也看不上,不妨耍她一耍,看她打的啥算计。
“这样的好事,亏你想到我,你不知,我早就想认孙妈妈作干娘了,只是我面皮嫩,哪好意思,怕孙妈妈嫌我。”
秋雀见她肯,登时面露鄙夷,嘴上却道“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我原先以为,你和我不一样,是不大愿意认干娘的人。”
“我们同为丫头,你和锁儿认了孙妈妈作干娘,都得了好差事,我哪里会不羡慕。”
“你既是肯,那我就为你辛苦一场,谁教咱都是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