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儿拿着黄色手绢,捂着嘴哭泣。
“你且信我,只管把这根断掉的玉插藏在身上偷带出去,再去外面买两尾大鲫鱼拿到我家中。
再有两盏茶的功夫,咱就该卸差回去了,你赶快把脸上的泪儿擦干,我自有法子,若是我那法成不了,明日再与卢妈妈说也不迟。”
丰儿且信了梁堇的话,把玉插带了出去,她回去取了银钱,便跑着去外面给梁堇买鲫鱼,这边的梁堇回到家中,把剪子,石舀,碗都找齐,见罐子里盛的有药渣,便问桂姐,是她身上不好,还是娘身上不好。
桂姐说道“娘闹肚,使我给她煎的药,吃了药,已大好了。”
梁堇见好了,就没再继续问,等丰儿提着鱼过来,她用剪子把鱼开膛破肚,取出两串鱼泡,教丰儿把玉插给她就能回去了。
到了夜里,刁妈妈和桂姐睡下后,梁堇便开始把洗干净的鱼泡放在碗里,然后用箸儿夹着碗,放在油灯上,没一会,又长又白的鱼泡就缩成了一团,冒出滋滋的油脂来。
次日,梁堇眼下泛青,一夜没睡,到了金哥屋里,从怀中掏出那根玉插,同样一夜没睡的丰儿,揉了揉眼儿,以为看花眼了。
她把玉插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地瞅,不敢置信,“二姐,莫不是我在做梦”
“你不知,这世上还有鱼鳔胶,可使断掉的物件,粘合在一处,须得仔细些,可别再给摔了。”
鱼鳔就是鱼泡,丰儿常年待在后宅,用不上此物,所以不晓,梁堇是原先就知晓,这个法子在北宋之前便有,所以她说出来也不怕。
丰儿托着玉插,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匣中,然后扑腾一声,给梁堇跪了下来,与她磕头,梁堇回过神来,连忙去拉她起来。
“你这是作甚,快些起来,当心旁人看到。”
“二姐”丰儿被梁堇拉了起来,她抓着梁堇的手,泪儿又淌了下来,“二姐,你日后但凡有使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丰儿定不会有二言。”
“丰儿,休要说此话,你我交好,我岂能看着你被卢妈妈责罚,丢了前程。”梁堇接着道,
“这事,只你我知晓,不可告诉旁人,日后当差少不了要当心些,你我都是与人做丫头,差事办的好没什麽,要是办砸了,可就不好了。”
丰儿应了下来,二姐说的
话都是为她好,她焉能不知,前程失而复得,她吃了教训,日后当差再也不敢粗心。
梁堇今日帮了丰儿,她没想到,几年后,丰儿帮了她大忙。
她们把金哥屋里的物件点清楚后,卢婆子放了她们一日假,红果有心打探消息,便问道“妈妈,不是只查三个姐儿屋里的吗”
卢婆子道“谁与你说,只查三个姐儿屋里的,娘子屋里也要查,还有二房的其他处,凡是这本册子上,娘子圈出来的地,一个都不能漏下。”
红果瞅了一眼那册子,蓝皮,上面不仅有二房几处屋里的增损,还有针线房,大灶房
过了四五日,胡娘子愁容满面地去寻秦家媳妇,“你还有心思搁家里烧香,你我的祸事就要来了。”
那秦家媳妇家的东屋,云雾缭绕,自打冯氏要查屋,秦家媳妇便日日给家里供奉的神仙烧香,求神仙庇佑,不教冯氏查她。
神仙面前的香炉,不到几日,就堆满了香灰,胡娘子过来的时候,秦家媳妇正手捏线香,口中念念有词。
香案前摆着红烛供果,猪肉鲜鱼。
她闻听此言,连香都顾不得上,“卢婆子与你说娘子要查咱们了”
“娘子教卢婆子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