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小心点抬。”刁妈妈平日里栽花种草不假,可好歹是个管事,像搬水缸这样的重活,不用自个干,使唤家里的哥儿做就是。
原本昨个就把花送过来了,可夜里下了一场雨,冯氏看见雨打芭蕉,便想起荷花来了,嫌家中养的没有荷花,就使刁妈妈去刘家讨来一缸,刘同知爱簪花,家中养了不少花卉,连荷花都有。
“娘子,这缸荷花摆在哪”来到堂前,刁妈妈快步过来请示冯氏。
冯氏捏着天青色的手绢,往四周瞅了瞅,说道“不如就摆在檐下,瞅着清爽,把那盆芙蓉花撤下去,瞧着颜色有些艳,这夏日本就燥热难耐,还是摆些素净的好。”
“妈妈,你去看看老太太屋里摆冰盆了没有,要是没有,就从咱二房屋里匀出一盆端过去。”
今日毕竟是她过寿,屋里连盆冰都没得使,只怕被旁人看见了要说嘴。
冯氏交代完这个,交代那个,手上的绢扇不停地扇凉,可还是挡不住身上热出了汗,妯娌祁氏连露面都不露,也不说过来帮忙。
“娘子,老太太过来了。”丫头崔儿说道,冯氏转过身,迎了两步,“娘,天这麽热,你怎麽过来了,家里买了一车冰,我刚使唤人往你屋里送冰去了。”
当着下人的面,冯氏向来又是个体面人,给足了吴老太脸面。
吴老太今日过寿,穿了身罗绸衣裳,梳了头发,头发上插了银梳金钗,把自个捯饬的很有当官人家老太太的样子。
她对自个的事上心的不行,自是要过来瞅瞅,“为了我过寿的事,辛苦你了,你把家里布置的很好。”
听罢吴老太这样说,冯氏很是惊讶,能从她这个婆婆口中听到一句好话,不容易,“这都是媳妇该做的。”
以前她操持家事,忙上忙下,更是拿自个的嫁妆贴补家里,也没见她这个婆婆说过她一句好话,如今不过是帮她过寿,就得了她的好话,让冯氏说不出的感慨。
她布置这些,也不单是为了她,更是为了她和官人的脸面,不好弄的太过寒酸。
“怎麽不见三郎媳妇”吴老太瞅了半天,也没瞅见她。
“想来是她身子不舒坦,我
也没见她人。”给老太太过寿,席面钱,赁杂货钱,都是她二房出的,没教她三房出钱,连人也不出一个,难道就等开席的时候,带着一张嘴来吃席
冯氏不想与那两口子这样计较,可她们也忒不像话了。
“早不舒坦,晚不舒坦,偏偏今日身子不舒坦,我看她就是故意的,你和二郎给我过寿,碍了她的眼了,她就是见不得我好。”
吴老太气的半死,冯氏这个儿媳再不好,也比她孝顺,人前几日就开始为她过寿的事忙活。
“赵婆子,你过去看看,看看她是不是在屋里下蛋呐。”吴老太粗俗的话,惹的冯氏面色复杂,她身后的崔儿使劲忍着,才没笑出声来。
三房,
“你到底去不去”吴三郎在屋里急的不行,劝她和他一块去外面帮忙。
穿着水红纱衣的祁氏解了头发躺在炕上,露出绣有并蒂莲的青缎子肚兜来,肚兜遮不住那一抹酥胸,只说让他自个去,她胸口闷得慌,去了也帮不了什麽忙。
“我看你就是装病,你既然不去,等开席了也甭过去。”吴三郎气不过,冷笑道“等什麽时候你爹娘过寿,我也病。”
祁氏娘家虽不在沂州,但也不是没有机会给她们过寿,祁氏一听吴三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