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是,这海棠才十几岁的好年纪,生性又不安分,她干娘与她说的那些话,她只当是放屁,一门心思的盘算自个的前程。
蔡干娘不给她出钱出力,她只好自个想法子去钻营。
吴家的丫头,甭管是家生子还是从外面买来的,并不是人人都如这个海棠一般,存了那争强好胜,往上爬之心。
就像二房薛嫂家的女孩,薛嫂两口子没有让她在吴家寻个差事,只管养在家里,再养几年,就把她嫁给江大娘家的哥儿。
那女孩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揽了家里灶上的活计,又时常帮薛嫂浆洗衣裳,绣花做鞋,不去吴家争那个强。
她爹娘是二房的陪房,她嫁给同是陪房家的儿子,在她看来,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也生不出那种不甘不愿的心思,日后跟着江大娘一家过活,生下的哥儿,姐儿依旧是吴家的家生子。
再说这海棠,几日来在吴家不好好当差,下值回到下人院,躺在炕上又夜夜睡不着,这般几日后,便在吴家灶房闯下了祸事毁了一锅炖肘子。
炖肘子是三房祁氏要吃的菜,管灶房的王婆子早就使唤人去买了只后肘回来,又是炸又是炖,里面搁了不少好料,颇费了一番功夫。
大房柳氏走后,吴家鸡零狗碎之事,都是三房祁氏管,连吴家的灶房也都一块管着,王婆子原是柳氏提拔上来的,柳氏不在,背后没了靠山,便事事巴结祁氏。
祁氏房里没有会厨艺的婆子,见王婆子又时常孝敬她,就没有把她换下来。
自二房的灶房从吴家灶房分出来后,吴家就分成了两派,各吃各的,各管各的,吴家平日的开销靠着铺子,老宅的赁金,过得手头不富裕。
吴二爹寄来的银钱,二房会分给她们一些,但都把持在吴老太和吴老太爷手中,从他们手中抠钱难的很。
月里吴家上下的伙食,俩人只肯给一两吊子钱打发人,祁氏想吃个炖肘子打牙祭都只能自个贴钱。
王婆子把肘子炖到锅里,使唤海棠烧火,她私下里惯爱赌钱,几日不赌便手痒难耐,寻到空就和吴老太屋里的赵婆子等人在柴房里玩起了叶子牌,赌起了银钱。
那海棠夜里睡不着,白日里打瞌睡,怕误了王婆子交代她的活,就往灶里塞了五六根柴,等王婆子赌钱回来,闻到一股子焦糊味,慌张地掀开盖子,只见锅里的汤汁熬干了不说,原本炸的金黄的肥肘子瘦了两三圈,还黢黑黢黑的。
见海棠偷懒打盹误了事,对她又打又骂,海棠顶了两句嘴,王婆子直接把她轰出了灶房,并且还让她赔祁氏的肘子。
海棠嫌她说话难听,丢给了她二十个钱,算肘子钱,打这事过去后,就没再去灶房,整日里待在家中,让蔡婆子养着她。
蔡婆子在吴老太那日日浆洗衣物,一个月的月钱才八十多文,海棠在灶房打杂,月钱是三十余文。
母女俩人一日三顿都在吴家吃,海棠的月银自个攒着不给蔡婆子,蔡婆子发了月钱,不是给海棠买头花就是给她买油饼,熟肉,也只能攒下三四十文钱。
这下海棠被赶出来丢了差事,蔡婆子刚开始一天三顿还去外面给她买着吃,后面连碗馄饨都不给买了,去米行买了米家来,常劝她去和人王婆子说两句软和话,好回到灶房。
这日,蔡婆子回到家中,见她这个女儿又躺在炕上,沾着米的碗摆在桌上,绳子上挂着积攒的衣裳和酸臭熏人的汗巾子,忍不住说落她,
“我干了一天活,在老太太院里洗衣裳洗的两个膀子酸痛的不行,回到家中,难不成还教我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