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什么玩意。”
桂姐儿是个势利眼,瞧不上她,懒得和她多费口舌。
海棠见她进了屋,关了门,瞅院里无人,便贼头贼脑的蹲在了她家窗子下面,想听俩人说些啥。
原来是苗奶妈的弟弟得了急症去了,也不是她亲弟弟,而是她后娘给她生的。
俩人平时不怎麽走动,桂姐儿不晓得要不要给苗奶妈拿银钱。
“你和旁的丫头不一样,旁的丫头,想拿就拿,可你跟着苗奶妈学梳头,这个钱一定是要拿的。”
“我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心里拿不定主意,要问问你才好。
去年,元娘屋里的周奶妈家里死了人,听说院里的丫头,一人给拿了二十个钱。
我这要拿多少,死的和苗奶妈不是一个娘生的。”
桂姐儿遇到事,爱问梁堇。
外人瞧着她是个有主意的,其实不然,她最是个没有主心骨的。
碰上啥,不敢自己拿主意,都要问一遍梁堇,才敢去做。
“你拿十个钱,是不是一个娘生的,又有什么重要的。”
反正这钱苗奶妈也不会给那边,
“你在四姑娘院里,平日要靠人家多照拂,不要舍不得这几个钱。”
梁堇劝她,这样的事,苗奶妈也没几回,她告知了旁人,就是让人来给她送钱。
要是不想收钱,瞒着不说就是。
银钱给的少了,那苗奶妈心里不舒坦,给你穿小鞋,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桂姐儿还真舍不得给这麽多钱,这些钱快抵得上她一个月的月钱了。
她在金哥院里,如今一个月领四十文钱。
苗奶妈说,等她日后梳头梳的好了,就抬举她,让她进屋去给金哥梳头,到时候,会给她涨月钱。
也不知道是不是哄她的,桂姐儿这个月,在货郎那打了二两桂花油,又买了头花,哪里还剩的下钱。
便伸手朝二姐儿借十个钱,说下个月发了月钱,再还她。
说是还,哪次还过。
梁堇有心不借与她,可又怕她手里没银钱给苗奶妈。
“这次借你的钱,要是再耍赖不还,我就揭了你的皮。”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静的很。
对这个桂姐儿,不能手软,她就是这样德行的人,连亲妹妹的便宜都要占。
几天不打,皮就痒的难耐。
桂姐儿撇了撇嘴,不吭声,晓得她说的出就做的出来。
她还想着,把今日刚得的白绢,分她一张,见她还要揭她的皮,说什么也不给了。
梁堇让她去屋外等着,她藏钱的地方不能叫她知晓,叫她知晓了,怕是又偷她的。
桂姐儿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梁堇有时候都拿她没法子。
还偷穿梁堇的好衣裳,见梁堇得了啥,就要来抢。
梁堇忍她忍的久了,就会打她。
桂姐儿推开门走出来,正好看到海棠慌里慌张的跑去洗衣裳,她心里顿时起了疑,但没有追上去问。
屋里,梁堇这年,平日要孝敬胡娘子些东西,果子,蜜饯,有时候是香粉,零零碎碎的。
她每年生辰,还要送去两条鱼。
还有她自个平时的花销,除去这些,才攒下两贯子钱。
这两贯钱,在梁堇看来,算不上钱。
她的月钱,比年前涨了十文,如今是五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