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里晓得。”
胡娘子见了元娘屋里其他的大丫头,都巴结的不行。
可是对她哪,连个脸面都不给,这让她如何不恼。
银枝趴在床上,哭的更加的难过了。
胡娘子是有些捧高踩低,可银枝是自找的。
要是她去灶房拿饭,能给胡娘子个好脸,胡娘子也愿意捧着她。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二房下人的伙食,不能说好,也就那样。
梁堇家隔壁的蔡婆子,瘦的脸颊都凹陷了下去,听说她在家天天烧香,想咒死那个偷她米的人。
“春桃姐姐,发生何事了,你怎麽哭了”
梁堇中午在灶房没吃饱,回家又吃了半块馒头,在去灶房的路上,正好迎面撞见走来的春桃。
春桃红了眼,用手绢蘸着眼角,见是二姐儿,
“没什麽,就是冷风吹了眼。”
春桃不肯说,急着要走,梁堇也不好追问。
等到了灶房,从薛嫂子口中才知晓,春桃明日要过生辰。
想与胡娘子七十个钱,让胡娘子帮着做几个菜,可胡娘子嫌钱少,不肯做。
按理说,七十个钱不少了。
姑娘屋里的大丫头过生辰,都会私下里摆一桌,即使不摆桌,也会请胡娘子做几个好菜来吃酒。
三姑娘屋里其他的大丫头过生辰,都请春桃吃菜吃酒了。
如今轮到她过生辰,是要请回来的。
要知道元娘屋里的人过生辰,胡娘子没要人家的银钱不说,还自掏腰包给对方买了一角子好酒。
如今轮到三姑娘屋里的春桃,胡娘子连做都不肯做。
春桃平日里对梁堇好,上次梁堇帮她跑腿买糖霜,她私下里还给了梁堇一条穿旧的裙儿。
裙儿是旧的不假,可料子好。
再说了,旧裙儿也有的是人争着要。
梁堇只有两个裙儿,其中一个还是捡她娘刁妈妈的,刁妈妈把自己的改小了与她穿。
另外一个是细布的,只有过年那几天她娘才许她穿。
第二日,又落雪了。
梁堇下晌的时候,回到了自个家。
扒开腌咸鸭子的坛子,数了八个鸭子出来。
放在木盆里浇上热水,用不要的刷牙子刷去上面裹的黄泥。
都刷干净后,又过了一遍净水,才放进瓦罐里煮。
然后又去东屋剪了一把蒜苗,这蒜苗是她拿蒜生的,就放在炕边。
炕里的火没有断过,屋里的温度够,生了一盆子,绿油油的。
她让桂姐儿给她烧火,做好后与她吃些。
没用多大会,一碟儿蒜苗炒腊肉,一碟儿茭白熘肝尖,一碟儿猪油炒鸡子。
再把煮熟的咸鸭子,用刀从中间切开,摆在碟儿上。
一个个油都流了出来,鸭子黄,呈现出暗黄色,都腌出来沙了,上面浸满了油汁。
梁堇担心不够吃,又把自己腌的甜酸萝卜,给切了一碟儿。
这一共是五个碟儿了,她依次装进家里的那个寒碜的食盒里。
她家的食盒只有两层,勉强能装下。
嘱咐桂姐儿别把她留的菜给吃完了,然后就提着食盒去了三姑娘的院子门口。
若是平时,是不好偷溜过来的,可今日天上下着雪,又刮着风,二房这外面没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