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丫头,没有婆子。
在青州的日子虽说吃不饱,但有仆人,有祖母。
祖母会经常给她们贴补银钱,还会私下里送些吃食。
只要她在青州,那她也算是官宦人家的姑娘,有这份体面在。
可回了泉州老家,只有她娘,还有巧姑,谁还当她是同知相公家的小娘子。
“人家都赶咱孤儿寡母了,咱还能不知羞耻的赖在那个家里”
柳氏此时后悔也晚了,话是她说的,事是她做的。
吴老太爷没有替她做主不说,还把她们给赶出来了。
吴季姐不吭声了。
她叔父只说在府外给她和娘单赁个屋住,并没有说要赶她们回泉州老家。
回泉州老家是她娘的主意,可季姐儿不敢说出来。
她从记事起,就没了爹,叔父做官,她们跟着去,没有缺衣少食过。
像这般出远门,更是没有过。
季姐儿透过帷帽上的皂纱往外看,心中很是不安。
“娘子,要不咱赁个轿子吧,季姐儿好歹是官家的小娘子,不能这样抛头露面。”
吴季姐儿过了年就十岁了,巧姑是柳氏的陪房,跟着大房没有干过什么粗活。
力气还比不上婆子,能背着她走这么远,实属不易。
柳氏手里攒的有七吊子钱,是后面让巧姑回大房取的。
还有一只足金的梳儿,四五件银的钗环,另两块金元宝。
虽说管家的时候当了许多东西,可柳氏还是有点压箱底的东西没露出来。
那金元宝,一个有一两多重,是她给季姐儿备的嫁妆。
这就是她们大房所有值钱的家当了,等到了泉州老家,这些银钱够怎麽用的。
还有这一路上的嚼用。
早知如此,就应收下吴老太爷给的那两吊子银钱,也好赁个车。
柳氏她们娘俩一身孝衣,站在官道上格外扎眼。
趴在巧姑背上的吴季姐局促的不行,把脸转了过去。
“娘子,你快拿个主意啊。”
巧姑见柳氏迟迟不吭声,忍不住催促道。
“这去哪赁轿啊”
柳氏也不懂,她出了吴家,甚至连官道在哪都不晓得。
平时都是使唤婆子去外面买个针线啥的,她来到这外面,真是两眼抹黑。
之前出远门,一路上吃住都有下人安排,柳氏哪操过这样的心。
此时她心里没有了着落,等天黑入了夜,她也不晓得她们去哪歇脚住宿。
巧姑也不知,只能背着吴季姐儿去拦下路上的老伯,朝他打听。
“赁车行离这远着哪,不过平时会有一两个散轿儿经过这,也不是天天有。
你们要是去城外,那些散轿儿是不肯的。”
老伯说完就走了。
“巧姑,我有些饿了。”
眼见赁不到轿子,背上的吴季姐儿又饿了,巧姑难受的想哭。
她们走的急,包袱里连块糕儿都没有,这都走到官道上了,哪里有卖吃食的啊。
“季姐儿,你再忍忍。”
巧姑来到柳氏身旁,柳氏摆着架子,不肯去问路,就杵在那。
“娘子,这儿赁不到轿子,天又阴沉下来了,咱要赶快赶路,寻个能吃饭住宿的脚店才行。”
“巧姑,青州离泉州这般远,咱们又不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