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娘子讲起吃食来,头头是道。
一旁的梁堇和红果都听馋了。
胡娘子到底是做了多年的灶房娘子,在做吃食上,有不少的经验。
梁堇学的仔细,晚上回到家,怕自己忘记,还用在墙上磨尖的碳头记在草纸上。
“胡娘子,我们家元娘说午食想吃烫锅子。”
元娘屋里的银枝人还没到灶房,灶房里的胡娘子几人就先听到了她的声。
“银枝姐姐来了快坐。”
在灶房门口梭冬瓜的雁姐儿瞅见元娘屋里的银枝,立马来了精神,把自己的凳儿让了出来不说,还用袖子给擦了擦。
银枝瞥了一眼她,没有搭理。
“姑娘可有说,想吃什么锅子,灶上如今只剩下半只鸡了。”
既想吃锅子,怎不早说,早说她也就早指使人出去买了。
亏她还蒸了那些子菜。
胡娘子心里再不舒坦,面上还是笑眯眯的。
二房的姑娘里,就数这个元娘最难伺候,连带着她屋里的丫头都不好惹。
“半只鸡够谁吃的,姑娘要吃锅子,说什么也要有羊肉。”
银枝一边说,眼睛一边斜在了蒸笼上。
胡娘子心里有气,明知她是嘴馋想吃这蒸笼里的好食,但只装不知。
“那我这就使唤人去买羊肉。”
梁堇腿脚快,胡娘子与了她一串钱,让她去王屠夫那,捡上好的羊肉,要两斤。
又使唤红果把瓦罐找出来。
这烫锅子最先唤“拔霞供”,也就是把兔肉放在锅子里涮来吃,后面慢慢都唤烫锅子。
可吃的食物,也不仅仅是兔肉,而是羊肉,鸡肉等。
银枝在灶房站了一会儿,见那胡娘子不给她脸,便捏着手绢,阴阳怪气的找起了茬,
“胡娘子,你也是二房的老人了,如今怎地连个干饭都不会蒸了
今早那饭,差点把我的牙都给硌掉了。”
“怕是你牙口不好,娘子吃我蒸的饭,也从没说过饭硬。”
胡娘子也不是那不开窍的人,若是这个银枝能不这样仗势,她是不介意去蒸笼里捡两块好肉与她吃的。
她不管怎么说,都是管这灶房的人,这个银枝每次都不给她脸,还想让她给她做脸
银枝瞧着她,冷笑了下,不再多说,扭头走了。
在案板上斩鸡子的胡娘子也不怕她去元娘跟前,她没做亏心事,随她怎么编排。
没一会儿,梁堇就把羊肉买回来了。
两斤羊肉,用了三百二十文钱。
再添几十文,都能买两斗贱米了,羊肉价贵,小门小户的都吃不起。
梁堇每次也只是在灶儿上跟着闻闻味儿。
这般过了几天,天愈发的冷了起来。
梁堇也不晚上卖鸡子了,只能趁下晌去卖。
灶房做完主子们的午食,基本上没啥事,她和胡娘子说一声就行。
雁姐儿晓得她是去卖鸡子的,瞅了一眼外面的天,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袄子。
梁堇从家里挎着篮子出门了,她想趁下雪前,多卖几篮子。
“二姐儿,咱家去吧,这风吹的都剌脸。”
桂姐儿也跟着出来了,冻得鼻子通红,缩着个脑袋,顶着两个松散凌乱的丫髻。
身上穿着一件刁妈妈的旧袄子,两只手缩在了袖子里。
来的时候,梁堇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