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说,不是府里的人把牙婆喊来的,而是那牙婆主动登的门。
这说明,牙婆手里像今日这样的丫头多的很,否则不会上门来卖。
丫头多,那说明卖儿卖女的人多。
这种情况,大多都是有些地方遭了灾,家里没米下锅了,只能卖儿卖女的。
一是能卖点银钱糊嘴,二是把儿女卖给牙婆,牙婆再卖到大户人家家里,至少儿女都能吃饱饭,不至于在乡下饿死。
算是给儿女寻了条生路。
梁堇整日不是待在灶上就是晚上去卖鸡子,也没听说哪遭了灾。
她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就和胡娘子告了半天假。
路过张妈妈家的时候,她往院里瞅了几眼,有心问问她们家买来的丫头是打哪来的,可瞅了半天,也不见那丫头从屋里出来。
她和雁姐儿不和,也不好去她家里,只好回到自家。
“你怎麽这个时辰就回来了”
躲在灶房偷吃香鸡子的桂姐儿见她回来了,连忙把手里的鸡子塞进嘴里,连嚼都没嚼就咽下了,噎的她直翻白眼。
心不在焉的梁堇也没注意到桂姐儿偷吃鸡子。
桂姐儿不明白今日为何去这样早,挎着一篮子香鸡子跟在梁堇身后。
梁堇没有去南桥夜市那边,而是朝牙行走了过去,这一路上还卖着香鸡子。
路上恰好碰到陈经纪带一贩珠子的行商赁房。
这陈经纪帮梁堇的熟客王官人来买过鸡子,梁堇识得他。
送与了对方两个鸡子,便从他这打听出来了,是南边遭了灾,连着干旱了数月,陈经纪只晓得这些,其余的便不知晓了。
“二姐儿,打听这些劳什子作甚
还白与了人家两个香鸡子。”
桂姐儿不解。
梁堇也没和她解释,继续往牙行走。
穿过曲折的大街,途径薛家熟羊肉铺,又穿过甜水巷子,才到了牙行。
牙行外面挂着一张旗子,上面写着张家牙行,进出的有穿绸子的,有穿麻布的。
梁堇让桂姐儿在牙行外等她,她挎着一篮子鸡子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有赁女使的,有卖妾的,还有想做散工的,还有来这找灶房娘子的。
平时,那些卖果子,糕儿等小食的丫头婆子经常挎着篮子来里面叫卖。
牙行的人都习以为常了,也不驱赶。
梁堇进来,都以为她是来卖小食的。
“张牙人,好歹饶我几个子,上次在你这赁的婆子把我家的好衣裳都给偷了去”
张娘子想赁个洗衣衫儿的婆子,可只想给三十文。
在这磨了张牙人有一会儿了,见张牙人不吐口,就编瞎话来说。
“大娘子,三十文就三十文罢。”
张牙人收了钱,给张娘子荐了一个手脚麻利的婆子。
梁堇在一旁看了有一会儿,见这个张牙人得闲,就连忙凑了过去。
“大伯好。”
牙人不老,只是喊大伯,是这行里的话。
梁堇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拿了两个香鸡子给他。
张牙人不接,听到卖鸡子的小娘子说是白与他吃的,找他打听点事,这才接过。
“我那南方的姨母一家,也不晓得如何了,我娘说托人给她捎过去两吊子银钱,也不知能不能买一石米。”
牙行的人四处奔走,南方遭了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