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封岌的神情,见他欲张开嘴,寒酥如临大敌生怕他这个时候说话被翠微撞见
她飞快踮起脚来,在封岌开口说话的前一刻,双手交叠着手心去捂封岌的嘴。
封岌顿住,意外地盯着寒酥,似乎有不解也有愤怒。他的眼底玄色越来越浓重。
他第一次拉过寒酥的手时,曾十分意外她的手与他相比,是那么纤细柔软,纤纤素指似乎只要他微一用力就会握断。是以,他每次拉过她的手时,都会小心一些,怕他那布了一层薄茧的手掌弄伤了她。
封岌太喜欢寒酥的手了,不仅纤细皙白,还自带一丝若有似无的浅香。那道馨香时有时无,总是能在不经意间被他轻嗅,等他深究又干干净净并无香气。
彼时军帐,她连衣裳也没有。封岌确定她手上没有涂任何香料,那是她身上自带的香。
他也喜欢拉过她的手,感受着她这双手上的笨拙取悦。
寒酥并不知道封岌此刻盯着她时在想些什么,她心口一阵狂跳,惊慌地等了又等,时间变得万分漫长,她等到确定翠微已经走远了,这才颤颤收回手。
寒酥香软的手拿开了,封岌从回忆里回神。
他漆眸重新聚了带愠的光影落在寒酥的脸上。
他终于将捏着寒酥下巴的手拿开,可还没等寒酥缓过来,封岌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转身大迈了一步,寒酥被拉拽地脚步踉跄。
封岌用力一甩,便将寒酥甩到了婚床上。
寒酥跌跌撞撞地坐在喜床上,她身上大红嫁衣上的珠子流苏不停地晃动着。
大红床幔上的红色珠子跟着噼啪晃动,一阵细碎的响声,坠着的囍字也摇晃起来。
明丽的日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照在红色的琉璃珠上,折出的红光刺眼得让封岌眯了眯眼。
一片大红色的婚床上,坐着惊魂未定的艳丽新娘。
封岌居高临下地望着寒酥,可是这不是他的新娘,是他的儿媳。
当初寒酥在半路逃走,封岌派人暗中护送她到京城,得知人居然去了他的府上。那时候封岌得知消息,惊讶之余觉得颇有缘分。甚至他也说不清在得知日后还会在自己家中再见她时,心里那丝喜悦究竟由何而来。他派去的人见寒酥到了赫延王府,便回去向他复命。
后来她在赫延王府上的事情,他便不再知晓。封岌竟是不知道寒酥这么快就要和沈约呈成亲了。
封岌磨了磨后牙槽,几乎是咬牙切齿。他想问一句她就这么恨嫁离了男人不能活可终究是理智和体面,让他问不出这么刁难人让人难堪的话。
寒酥的胸口距离起伏着,向来端庄的人此时也浑然顾不上端正坐姿,整个人斜坐在婚床上,她双手撑在身侧的床榻上,雪色的纤指蜷起来攥住大红的床褥。柔软的丝绸床褥被她攥得跑了丝。
寒酥自诩冷静自持,此刻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若她和夫君的父亲曾经有过那么一段经历被人知晓,她便要受千夫所指她大不了一头撞死一了百了,可妹妹怎么办她不能让妹妹有一个不堪的长姐,也不愿意姨母的好名声被她牵连
可是寒酥毫无办法。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路上遇到的武将居然会是赫延王,原来她向肖子林打听将军名讳时,肖子林只是随便编了个名字搪塞她
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寒酥逼着自己将思绪拉回来。她再次用力咽了口唾沫,冷静下来。
他如第一次相逢时那样冷漠地看着她,可是这一次说出的话却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