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这不是贸易,而是明抢。
海运的事,晏阳没瞒着新皇,早一五一十告诉新皇了。
新皇觉得晏阳弄艘船玩玩海运也不稀奇,泉州那一带海商多了去,一来一回耗时太长,若是头脑和运气不够好船沉了,那就等同于亏得血本无归。
以前太祖也热衷于海运,直至太祖最疼爱的六皇子出海之后遇到海难,再也没回来,太祖便禁止皇室中人出海,甚至还曾禁海过好些年。
晏阳把船队的存在告诉新皇的时候,新皇揉揉他的脑袋,说“赚了钱的话,你就自己留着吧。”
如今海船回来了,赚的几乎是朝廷一整年的税收。晏阳自然不会傻到真自己留着,他趁着新皇生辰搞了个大动静,把钱全部献了出来。
反正他要钱也没什么用,光是当初太后给他的压岁钱他就能吃吃喝喝八辈子
晏阳献得干脆,朝臣都傻眼了。也就户部尚书淡定得很,乐呵呵地把黄金珠宝都收入库。柳尚书和户部尚书相熟,暗暗问“你是不是早知晓了”
户部尚书笑而不语。
柳尚书回到家,在书房呆了许久,晚上睡觉时都还在叹气。柳夫人忍不住问“怎么了是因为海运的事吗”
今天晏阳献寿礼的动静太大,整个京城的人都知晓了,不少人都暗暗讨论日后要不要也去搞搞海运,柳夫人自然也有所耳闻。
柳尚书说“不全是。”柳尚书把自己的疑虑全告诉柳夫人,海运获利这么大,动心的人肯定不少,不是谁都能凑那样一支船队的,自然会有人想着从晏阳手上把船队拿走。晏阳年纪小,在朝中又没有根基,哪里争得了再说了,他要是真去争,新皇心里难免会有疙瘩你一个侯爷,争这个是想做什么
“财帛动人心啊。”柳尚书长叹一声,“就怕那孩子年少气盛,非要出这个头。”
“那要不,你去给他提个醒”柳夫人犹豫着说。
“你忘了那次他来我们府上的事了”柳尚书说。
柳夫人不再说话。柳家治家甚严,府里有什么动静她都第一时间知道。上回晏阳来他们家的时候,新皇赐到他们府里的人便一直守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像是生怕他们会对晏阳说点什么。
新皇赐人下来与其说是对他们家的看重,倒不如说就是为了这一天为了防止他们和晏阳说出不该说的话。柳尚书自认自己没做过亏心事,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既是这样,那就是女儿撞破了不该知道的事,新皇又不希望晏阳知晓,这才对他们严防死守。
夫妻俩安静下来,心中又挂念起宫中的女儿,有时候他们都害怕第二天醒来就会听到女儿病故的消息。
深宫之中,杀人的办法太多了。
晏阳并不想出头,第二天他就跑去找新皇,笑嘻嘻地说“怎么样有没有被吓到”没等新皇说话,他又拉了把椅子坐到一边,把长长的名单摆到御桌上,卖力地给他们讨封赏。不管是死在海上的还是活着回来的,晏阳都觉得该赏,造船的也该赏。晏阳神秘兮兮,“我留了一船黄金,就等着你发话呢”
新皇对上晏阳亮亮的眼睛,想到身边有人说晏阳献了这么多钱,自己留的不知有多少。新皇神使鬼差地问“只留了一船”
晏阳一听,眼睛更亮了“你要给他们赏两船吗我可以去叫杜尚书弄一船出来就是杜尚书这人爱钱如命,不说泼粪他肯定不愿意给”
新皇“”
敢情还真威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