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希望这只是巧合,哪里知道你大哥还留下这么一封遗书。”林幼霞提起齐家姐妹的大哥齐折晖,更是悲拗不已,“你大哥生前最疼阿娆,谁知你们三兄妹都是命苦的。”
齐浅意看着母亲不断用帕子拭泪,心里不由也着急起来“别的也罢了,可阿娆本就和那位有这么多误会,她又记不得那些事儿了,这一旦进了宫”
这么一想,齐浅意冷汗涔涔。
林幼霞哭得鼻子通红,一个劲儿埋怨自己“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说什么也要先把阿娆定给罗三公子。现在可好,进了宫,我们想帮扶都鞭长莫及。我的儿啊,为什么都这么苦命”
见林幼霞又掩面哭起来,齐浅意连忙搂住她轻声安慰“母亲莫慌。毕竟过去也有情分在,还有大哥的遗愿,那位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阿娆的。”见林幼霞还是泪流不止,齐浅意只得接着说道,“母亲不要再哭了,过会儿阿娆来用晚食,怕是要察觉了。”
想起自家小女儿敏感的性子,林幼霞忙擦擦眼角,又让齐浅意看看她的脸“看得出哭过的痕迹吗,要不要再抹点脂粉遮掩一番”
母女二人密谈了好一阵,齐浅意才扶着疲惫的林幼霞去东厢房午憩。
好容易哄了林幼霞睡下,齐浅意却半分困意也无,便没去赵国公府里给她备下的院子休息,而是坐在蹈和馆的西厢房喝茶。
没过多久新竹就进来了,悄声到齐浅意身边禀报道“大姑娘,姑爷来了。”
齐浅意皱了皱眉,还是让新竹去请人进来了。
齐浅意的丈夫钟世昌是武进侯的次子,在神枢营任参将。
他近三十的年纪,已经蓄起了胡须,端端正正的方脸,看上去像是个刚正本分的武将。
可他一进齐浅意歇息的西厢房,齐浅意就拉下了脸,瞥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钟世昌似是没瞧见齐浅意的脸色,笑着凑到她身边坐着“我一下值就赶来了,娘子不欢迎我么”
齐浅意冷冷一笑“平常倒不见你这么殷勤,下了值不还得在外逗留到夜里才回家嘛。”
钟世昌知道齐浅意在气什么,却无话可说,只好赔笑“这不是小姨回了大都,为夫得来和未来的皇后娘娘打好关系嘛。娘子,过会儿你记得在小姨面前多说说我的好话啊。”
齐浅意眉头一竖,倏地站起身来,又怕惊扰到在东厢房午休的林幼霞,只好压低声音警告他“你少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饶不了你。”
看着自己妻子这么冷目相待,钟世昌心里也有些不虞,可还是强笑着哄她“你别一见我就跟盛气凌人的。我听说你妹妹身体也不大好,难不成你还希望你妹妹因为我们夫妻俩的事情操心”
钟世昌最清楚齐浅意的软肋。
他这么一说,齐浅意瞬间熄了火,抿抿唇坐回去,与钟世昌二人相对无言起来。
等齐浅意喝完手中第三杯茶的时候,总算等来了齐半灵。
齐半灵裹着鸭黄的披风,整张小脸都藏在银狐毛边里,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她乖巧地坐在轮椅上,由一个高大的婆子推着来了蹈和馆。
齐半灵一进西厢房,齐浅意本紧绷着的脸瞬间柔和起来,低声责怪“你一路颠簸怕是累着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齐半灵笑盈盈看着她“许多年未见姐姐,想来和姐姐多说说话,姐姐不会嫌弃我吧。”
齐浅意也跟着笑开“怎会。”
这时,齐半灵注意到了坐在齐浅意身边的钟世昌,便点头问好,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