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芮听完,哑然失笑。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苏芮说着有点担心,她已经意识到因为这件事时锦的精神受到很大刺激了。
“肯定是梦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肯定是你日夜都在想着这本,呕心沥血的,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会做这样的梦也是正常的。”
时锦争辩道“可是一切事情都太真实啊,两年,大部分事情我都还记得一清二楚,甚至风土人情,那些物什,房屋建筑,什么模样,我都急得一清二楚。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些装饰品,还有那些精致讲究的古建筑,我怎么会梦到那些呢”
苏芮见她情绪紧绷,忙缓和声气,哄着她道“说不定你在哪个古装剧里见过,梦里的时间过的很快的,两年一晃就过去了。”
“可是,”时锦摇摇头,和李尤度过的那些日日夜夜,分明清晰地映在她脑海中,好像每一丝欢愉都在刻进了她的骨髓里,难以割除。
她生愉儿时,那种神魂都在剧痛的感觉也铭心刻骨。李尤不顾男人不进产房的祖训,陪伴在她的身侧,他眼里的担忧和恐惧,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对他的爱,她也能清晰地感受到。每时每刻,无时无刻,都在想念着她。
甚至,和儿子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些,都是梦吗
时锦真的迷茫了。这里是现代社会,科学告诉她,那些事,不可能是真的。
时锦当真感觉自己要发疯了,如果那是一场梦,她宁愿永远都不醒来。
苏芮担心她,陪她住了两天,见时锦情绪渐稳了,才回了自己的住处。
只是苏芮不知道的是,每每午夜梦回,时锦总要梦到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梦里,儿子在慢慢长大,李尤也在逐渐消沉。
这一晚,她又梦到李尤和愉儿了。
愉儿已经两岁多的样子了,已经能说话,李尤陪着他在他们的长栖院内玩耍,愉儿追着他叫爹。
愉儿的眉眼真的和他一模一样,越长越像他了。
李尤脸颊已经有些凹陷,青茬长了一些出来,虽依旧清风霁月,面色白净,却不复当初的少年秀色可餐的模样了。
他也不过二十有六。他静静地看着儿子,双眸温暖,唇角微勾,眉间却紧蹙着。
时锦看着消瘦许多的李尤,心疼得无以复加,想要摸摸他,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局外人,像是在看电影,无法触碰里面的人物。
突然,院门口进来一行人。
领头那个让时锦看得一惊,那面容,分明就是她寄身的时三小姐的
她背后还跟着两个丫鬟,一个正是忍冬,还有一个时锦不认得。
愉儿见母亲进来,却并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她。
李尤也只是立在原地,没有说话,没有动作。
她似乎呆滞了一瞬,面上露出笑容来,却是低头对愉儿在笑。
“愉儿,快过来。”
愉儿抬头看了看爹,似乎有些犹豫。
李尤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愉儿的小脑袋,“去吧。”
时锦眼也不眨地看着愉儿迈着小短腿走到她面前。
她伸手摸了摸愉儿的小脸,眼底快速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又露出笑容来,“虽说已经开春了,但天还是冷,怎么不给愉儿多穿点。”她看着李尤说。
李尤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又晃过几分悲戚。
时锦感觉自己已经痛得难以呼吸了。她知道他知道她不是她。可她像是一缕风,她抓不住他,他不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