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复满身酒气地回来, 一进府,就急冲冲地往李氏院子去了。
“你给锦儿定了婚事这事怎么不与我商量”一踏进李氏房门, 见李氏正在榻上坐着小憩,时复急急就喝问道。
李氏不急不缓地将茶杯放下,“老爷回来了,雪迎, 快去给老爷端一杯醒酒茶来。”
一旁的雪迎嗳了一声,揭了帘子, 出去了。
李氏这样不温不火的态度,更是让时复怒从心中起。这事都快成铁板上的钉了,要不是今儿喝酒的时候, 余大人喝多了, 称他亲家, 他还被瞒在鼓里。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锦儿的亲事, 问都不问我一声你还将我这一家之主看在眼里吗”
李氏道“老爷不是素来不问儿女亲事的吗时祯成亲,湛儿成亲,你什么时候过问过半句我还以为老爷不爱管这些事, 便没有问。”
时复被问得卡了一下喉, “什么我不爱管这些事,锦儿是我女儿,我不管她, 谁管她”
李氏将头偏至一边, 神色还是淡淡的。“妾身倒是不知道老爷还是关心锦儿的。”
时复火气又被提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锦儿的婚事我自有安排,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李氏猛地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身来,脸色一冷。
“老爷是有什么安排,说出来妾身也听听”
时复被镇得一愣,一时没说出话来。
李氏冷笑一声,“妾身知道老爷的打算,不就是看到那齐茂荣,将女儿送进宫去得了圣宠,全家一飞升天就眼红吗几年前就盘算着将锦儿送进宫去,我会不知道你要送就送宋姨娘的女儿,我的女儿攀不上那高枝”
李氏这直白的话,硬生生就将他心底隐藏了多年的秘密揭了开来。时复脸色一时又红又青,只是死死地盯着李氏,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李氏又冷笑一声,“锦儿现在榆木脑袋似的,什么也不会,你将她送进宫去,就是要她死她心思一白二清的,懂得玩弄什么权势别到时候富贵要不成,反而将时家赔进去,我劝你趁早歇了这心思”
时复手指着李氏,你你了几声,终于明白过劲来,“好啊,原来那个叫惠心的丫头是你安排过去的,我就说,这么个教坏锦儿的丫鬟,怎么你没趁早收拾了”
李氏冷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时复气得心都在打颤,这个女儿本来是冰雪聪明的,没想到前几年性子突然乖戾了起来,后院的事,他本来也不耐烦管,一时就没察觉到,等他察觉过来的时候,时锦的性子已经扳不回来了。悔得他捶足顿胸,又无计可施。
但近来时锦又好像变了,懂事了起来,时复又燃起了希望,没想到脑袋太榆木了。什么也学不进去,这样的花架子,只怕就算进了宫,没有心机,也难争到圣宠。
谁成想算计自己的,竟是枕边人时复怒火更甚,指着李氏骂道“你你这个毒妇锦儿是你亲生女儿,你都忍心将她养残,不知道其他庶子女是怎么个样子呢这些事,还轮不到你一个妇人来管。你只管好你的后院的事,锦儿鸢儿的亲事,都轮不到你管”
话毕,时复重重一哼,拂袖而去。
李氏跌坐在榻上,不觉落下两行清泪,这就是她为之生儿育女的男人。
她慢慢地握紧拳头,锦儿的婚事,一定要赶紧定下才是
此时的梨兰院。
烛灯下,两人正伏身抄写着。因为时锦的字是李尤教的,两人的字有些相似,但时锦功底差李尤太远。李尤也特意写差一点,免得两人字相差太远,被人看出来。
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