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卢氏目光如刀,兴福头皮一麻。
跟班不好当,他是跟着世子的,理应忠于世子才是,偏世子是个混不吝的,整日惹出祸事来,他便得时常面对王爷与王妃的盘问。
要不是世子行事坦荡得很,素来不会掩藏自己在外头都做了什么,他怕是还要考虑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夹在世子和王爷王妃之间左右为难。
兴福一五一十地把自家世子醒来后就挑了年礼去姜家食肆的事说了出来。
卢氏听完打发走兴福,心口阵阵发疼,对着满桌子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她这边还想着怎么把婚事给搅黄了,她儿子就巴巴地带着年礼去送给那小丫头,这算是什么事啊
平西王过来用膳,见卢氏仍是一脸苦闷地坐在那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说亲的事我已与母亲商定了,你心里再不乐意也不要横生枝节。我们平西王府选儿媳选的从来不是家世,别把你们世家那一套搬来西南,我们不讲究这些。”平西王难得对卢氏说了重话。
卢氏嫁给平西王日子一向过得舒心得很,婆母不怎么立规矩,管家权平日里也由她抓着。
刚嫁过来那几年她还想着要不要和家里多多联系,看看能不能帮上丈夫的忙,结果丈夫让她不必忙活,只须把后宅打理好就行了。
平西王后宅哪有什么事啊平西王身边连个姬妾都没有,卢氏就只需要专心养儿子以及与各家女眷交游了。
这会儿听丈夫这么严厉地与自己说话,还明明白白地表达对世家的不喜,卢氏的气焰顿时就小了下去。
“我知道了。”卢氏叹了口气,向丈夫说出自己的不满,“我就是觉得事还没成,他老往那姜家食肆跑算什么事下午我让人把各家年礼送去瑞哥儿那边,他巴巴地挑了最好的拿去送人家了”
平西王倒是不知道这一出。
他常年在军中打拼,不像世家大族那样讲究许多俗礼,对此不甚在意。
他相中姜若皎是觉得这女孩儿聪慧又果敢,而且儿子还听得进她的话。
在平西王看来,儿子被宠成现在这不成器的怂样,很大一部分原因得怪卢氏这个当母亲的。不过他自己以前常年在外征战,根本没怎么教过儿子,把过错全推给卢氏也不妥当。
事已至此,只得挑个敢教且能教这混账儿子的儿媳来补救一二了。
平西王道“挑儿媳不就该挑儿子喜欢的日子是他们小两口过的,他要是不喜欢,你娶个天仙回来也是白瞎。”
卢氏听平西王的话,也歇了搅黄婚事的心思。自家儿子自己清楚,看似不着调,实际上倔得很,真要娶个不合他心意的媳妇回来,他怕是连新房都不会进。
寇世子可不知道自家爹娘正在商量他的婚事,他回房后忽地来了灵感,想要画姜若皎做羊肉面汤时的情景。
难得有作画兴致,寇世子立马叫人铺纸研墨。他于丹青一道确实有天赋,底下的人磨好墨,他脑海里便浮现出姜若皎立在灶台前的模样。
别处的灶台他没见过,姜若皎的灶台却是打理得干干净净,瞧着整洁又漂亮。
因着要掌厨,姜若皎的衣裳也都是简单素净的类型,发上只插着简简单单的木簪子,脸上更是没施半点脂粉。
只不过热气蒸腾上来的时候,姜若皎脸颊便会比平日里多几分浅绯,侧面看去像抹了浅淡的胭脂似的。
寇世子想到兴起处,落笔的手忽地顿住了。
他一直觉得姜若皎站在她妹妹身边显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