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女人僵住了。
一百万银元
随即, 愤怒、惊疑、狂喜、不可置信一一从她脸上闪过, 不知过了多久,她颤着声音道“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黄子莲重复“如果我带着一百万银元的嫁妆, 姐姐能不能同意我进门”
狂喜过后,女人逐渐冷静, 心下有了疑惑,她狐疑不已“你哪里来的一百万银元”别说一百万银元,就是一百银元, 都是寻常人家一辈子赚不到的财富。
她一个小小的保姆,哪里来那么钱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 黄子莲手紧了紧, 她死死咬着牙根“这就不需姐姐关心了, 你只说你同不同意。若是同意,我保证把钱悉数交由你保管, 一分不留。”
“真的全给我”女人不相信,那可是一百万银元
“是。”黄子莲点头, “我嫁入王家便是王家人,王家鬼,钱财自然该由当家主母掌管。我知晓姐姐欠下赌场几百块高利,若是有我的嫁妆,姐姐再不用被人打得鼻青脸肿。”
是了。
女人是杜文华司机王涛的老婆, 夫妻二人家境虽然算不上好, 但总算在风雨飘摇的上海滩有家有房, 一日三餐都不落。
然而偏偏女人有个毛病, 极其好赌。
以前她只是搓搓麻将赢点小钱贴补家用,后来尝到甜头,越赌越大,越输越赌。输光家中积蓄便从赌场借,一块,十块,五十块最后利滚利,变成几百块。
她这次骨折住院,也是因为上周拿不出每个月的利钱,被抓住好好教训了一番,如果下个月仍旧换不上,赌场的人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
女人思忖几秒,瞬间换上笑脸,亲热拉住黄子莲的手,开始嘘寒问暖“唉,妹妹,没想到你是如此体贴识大体,难怪那死鬼对你是茶不思饭不想,爱到心窝子里,比起姐姐,你真是好太多太多。姐姐之前不让你进门,你可千万不要见怪,我那是猪油蒙了心,分不清鱼眼珠和珍珠,不是东西”
“姐姐莫要这么说,子莲承受不起,你愿意接纳我,已是感激都来不及,又岂敢怪罪。”黄子莲眼圈红了红,抬手抹着眼泪,“我姐姐,实在不知如何要感谢你,如此宽宏大量答应我和阿涛的事,以后、以后我总算有家,有亲人了,我今天真是好开心。”
难道田家不算她的家,田家人不算她的亲人吗
虽然田大佬因为避嫌的关系,待黄子莲比较疏远,可也周全安置了她,不仅帮她购置了房产,还付她高额工资。
再说她,确切说是民国的田歌,哪怕不论她和黄子莲之间的至亲血缘关系,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吧
她
怎么忍心
病房外,田歌听得一阵难受,她实在不愿意再听病房里令她反胃的对话,默默转身下楼离开医院。
外面天色灰暗,雨未完全停,淅沥的小雨飘着,田歌没有伞,她犹豫了一会儿,索性拉过外套盖着头,耷拉着头慢慢往田家走。
听到刚才的一番对话,她百分之九十九确定,黄子莲就是凶手。目的,为了继承田大佬的巨额遗产。
按照遗嘱所写,田大佬的不动产和流动资金合计约有两百万银元,如果她死了,必定是楚砚溪和黄子莲一人一半。
那样黄子莲就会有一百万银元的嫁妆嫁入王家,成为王涛的小老婆,拥有她梦寐以求的“家”和“亲人”。
“真是、真是”田歌心里堵堵的,约莫走了一个小时,总算走到田家前面的小公园,她看着在雨水冲洗下碧绿,古朴的田宅,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