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孙儿不是个庸碌之辈,自霍珩接掌家业以来,老太太就从未质询过他的决定,这几年冀州蒸蒸日上,她更是安心颐养天年。
如今晏蓉一事,老太太虽不十分赞同,但也一如既往地支持。
再说霍珩夫妻,二人出了溧阳居后,直接往二门行去,登车出府。
马车宽敞舒适,里头贴心放置了厚厚毡毯,有一个小小的青铜香炉吐着香雾,中间还放了一个大大的熏笼,暖烘烘的。
霍珩本人出行,哪怕风雪天也是不用马车的,这车是特地为娇妻所备。
“夫君,祖母怕是不大高兴。”
车里车内温度相差不小,夫妻俩并未招侍女入内侍候,霍珩随手脱了大毛披风,又探手为晏蓉解斗篷。
晏蓉微微仰首,露出一小截雪白的玉颈,霍珩大拇指摩挲片刻,才扯开斗篷系带。
她嗔了他一眼,霍珩微笑不语,二人挨着坐下,他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无妨,祖母甚是开明,为人也磊落,既答应,便不会私下为难于你。”
有妨无妨都是这样了,晏蓉肯定不会退让的,好在段日子相处以来,观荀太夫人行事作风,确如霍珩所说不是个龌龊的。
她遂丢下这个话题,转而瞅着他笑“夫君费心了,妾感激甚也。”
此事充分体现了,男人给力的重要性。
她故意文绉绉,调子拖长,一个“妾”字说得百转千回,美眸波光流转,带一丝戏谑。
霍珩极爱她灵动的模样,唇角先翘了翘,又轻咳一声,故作严肃道“既如此,夫人当赏罚分明。”
他挑眉“治军之道,赏罚分明,方能令行禁止,夫人以为如何”
这男人是讨奖赏来了。
他目光幽深,隐隐带着灼热,一语双关,讨的奖赏为哪般不言自喻。
晏蓉头皮发麻,前天起夫妻二人就再次行房,适应了两天,她感觉好多了,不疼,也能渐渐感受到此事的欢愉。只他却依旧隐忍得厉害,耳鬓厮磨间,憋得满头大汗。
她总感觉他忍不了多久了。
果然。
一听他说这个,晏蓉心下就惴惴。不过吧,他说得也对,赏罚得分明嘛,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多吃草。
赏罚分明,她是赞同的,于是一咬牙,昂首道“这是当然,夫君说的正是”
霍珩目中光芒大盛,击节赞叹“夫人果然好帅才”
好帅才晏蓉脖子缩了缩,想起他那过人的本事,忙不迭搂着他的胳膊撒娇“夫君,虽有奖赏,然循序渐进才是正理。”
她可怜兮兮的,一口吃不成胖子啊。
霍珩笑了,黑眸流光溢彩,又爱又怜,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低声道“我知道。”
他这眼神看着人脸红,晏蓉低头把脸埋进他的臂弯,低低应了一声,“嗯”。
夫妻二人低声细语,车外银装素裹,车内温暖如春,一路北行,抵达邺城粮坊。
邺城粮坊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城北的官署,做处理公务及前期研究所用。晏蓉陪嫁过来的那一批研究匠人,已经在这里安家落入,并开始投入工作了。
另一部分则是城郊的庄子改建而成,作小范围批量种植之用。两者守卫都十分严密,用的全是心腹部曲,确保不会泄密。
邺城粮坊的主事者名王源,是个年近四旬的小个子中年男人,皮肤黝黑,面相老实,却是个能吏。当初被安排过来的时候,霍珩就知会过他这事了,因此他无丝毫惊讶抵触,直接过来拜见上官。
晏蓉和颜悦色唤起,两人就粮坊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