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把情报都交换了一遍,琢磨片刻,就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各抒己见。
“这西苑表面荒废,实则守卫森严。某以为,唯有趁洛阳大乱,太尉府大乱之际,让晏亚夫领人假传命令,先调走大部分守卫,然后再硬攻,方为上策。”
诸人发表意见时,陆礼一直在捋须倾听,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取长补短,再结合自己的意见,给出一个已趋向完善的计划。
霍珩赞同“大善,先生此计可行。”
他也是这么判断的,最后又补充一句“行事时机,当是凉州兵马已进京,却未曾抵达太尉府之时。”
早了太尉府没彻底乱起来,晚了又已陷入包围圈,时机稍纵即逝,必须快准狠。
他肃容“事关二叔性命,当我领人亲自前往”
“不可”
“主公三思万万不可”
霍珩惦记着唯一在世的亲近男性长辈,打算自己亲自领人参与营救行动,此话一出瞬间像凉水下了油锅,整个书房都炸了起来。
陆礼站起抱拳深施一礼,严肃道“主公,请听某一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霍珩心系二叔,千里营救,又亲身潜入洛阳。这倒好说,此乃战乱四起的乱世,他是上阵杀敌的英杰而非温室里的娇花。
但他若要亲自潜入太尉府参与到营救第一线,这陆礼就不敢苟同了。霍珩是冀州军之主,统帅一方,霍父唯一的嫡出男丁。涉险可以,但过分涉险就不合适了,尤其此处并非战场。
“若仲溪知晓,想必便是立时身死,也难赞同”霍二叔名温,字仲溪。
“诸位所言甚是。”
道理霍珩其实都懂,因此他没有太坚持,麾下诸人劝谏过后,他就只好作罢。
“主公”
霍望出列,利落单膝跪地,拱手道“标下不才,忝为霍氏子孙,今叔父有难,当亲自迎回”
霍望是霍珩的族弟,历来亲近信任,他既主动请命,霍珩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好,那此事便交予你手。”
“喏,标下定不辱命”
营救行动已经商议妥当,只待明日一早宵禁结束,就将具体消息传到太尉府。
不过,霍珩却并未让诸人散去,而是沉吟半晌,吩咐道“季平,接应长秋宫之事便交予你。”
出列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他利落单膝下跪“喏,标下定不辱命”
长秋宫,说的就是晏蓉。白日的时候,二人约定大乱起时,就在外城之西碰头,然后一起离开洛阳。
并不是这个小酒馆,而是霍珩在洛阳的另一个据点。南北宫宫门众多,晏蓉完全掌握在手里的却只有上西门,她从上西门出宫是最安全的。
小酒馆却在外城之南,距离上西门很远,于是,霍珩便稍稍调整了出城计划,配合晏蓉。
晏蓉历来不是得寸进尺的性子,于是她就说,届时她出了宫门,就和白翎卫一起奔赴汇合点。
霍珩却说,他让人接应一下她。
之前,霍珩就详细规划了好几个离开方案,几处据点都包含在内,路线寻摸得十分清楚。有人接应,确实能减少晏蓉很多麻烦,于是她很高兴地答应了。
以上的事情是陆礼亲眼所见,他很清楚的,霍珩安排人他不意外,他意外的是霍珩竟安排了季平去。
霍洪,字季平,和霍望一样都是霍珩族弟,左臂右膀之一,相当倚重。
陆礼瞅了眼霍珩的侧脸,眨了眨眼睛,忍不住想起他先前把玩的那块羊脂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