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她怔怔,后知后觉地醒悟过来难怪靳川会用那样认真的口吻对她说,人只有足够强大,命运才会对你低头。
那时她还觉得有点好笑,心想他一个二十岁不到的人,哪儿来这么老气横秋看破红尘的觉悟。
现在回想,才明白。
只有曾被命运紧紧扼住咽喉的人才会说出这句话。有的人,只是活着就必须用尽全力,更别说要活得如此耀眼而张扬。
无法想象那是番怎样的千锤百炼。
朵棉忽然抬起右手捂住嘴,湿了眼眶。
下午的补习,老师在上面讲得唾沫横飞声情并茂,朵棉半个字都没听进去。
度日如年算什么,度秒如年才是真可怕。
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拿笔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好不容易捱到下课,她立刻抓起书包一阵风似的冲出了教室,到楼下打了个车,直奔和靳川约定的见面地点。
摸出手机看时间。下午五点半。
打车过去应该就差不多了。
朵棉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定定神,坐正之后猛想起什么,赶紧从包里翻出之前买的bb霜和眉笔,对着镜子有些笨拙地开始化妆。
好了吧朵棉对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
好像左边眉毛粗了点
改改。
好像右边的又粗了点
她皱眉,越着急越办不好事,一双眉毛也越画越诡异,就在她准备进行第七次修改的时候,前面的司机师傅丢来一句话“到了。”
“”朵棉囧,只好默默地收起眉笔镜子,默默给钱,默默下车。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曼谷料理,包间名清柠。
朵棉眸光闪了闪,回复你到了
靳川嗯。
朵棉我马上到。
这种场合,顶着副蜡笔小新的眉毛实在是太丢人了。
但丢人就丢人吧,他一个人已经等了那么久,她不想让他再继续等。
思索着,朵棉走进约好的泰式料理店。
身着纱笼的服务员笑盈盈地迎了过来,朵棉报了一个包间名,服务员将她引导过去。
“请进。”服务员贴心地为她推开包间门。
朵棉抬眼。包间装修风格是十足的泰式风情,窗户半开,夕阳的余晖斜洒进来,里面的人听见响动,微侧头,在一片光影交织中看了过来,脸上的神色很淡。
遇见方知有,斯人若彩虹。
莫名的,朵棉脑子里蹦出这么句文艺范十足的句子。
四目相对,空气里有几秒钟的死寂。
服务员关上包间门离开了。
“”朵棉移开目光坐到那人对面,尽量让自己遗忘下午偶遇那名妇人的事,若无其事的语气,“你不是说下午要训练么我还以为是我找地方等你。”
那头,靳川没答话,只是拿起杯子喝了点儿水,盯着她看,眼神直勾勾的,里头充满兴味。。
“”朵棉被看得有点发毛,清清嗓子,自己给自己找话缓解尴尬,“这地方我以前来过,味道还不错。”
“化妆了”靳川冷不丁道。
“”朵棉微怔,下一秒立刻生出一种小心机被看穿的窘迫,脸微红咳嗽两声,“买、买了眉笔一直没用,顺便,就用一下。”
“嗯。”他把杯子放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