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棉低着头下楼梯,细眉微皱,还在反复思索之前那道数学题。
楼梯间里也黑漆漆的。
声控灯似乎出了问题。朵棉在台阶上跺了跺脚,灯不亮,又跺了跺脚,还是不亮,只好默默地拿出手机,默默地准备用手电筒照明。
光明驱走黑暗的瞬间,她吓得叫出一声,手电筒刚开就关了。
通往下一楼层的平台处,一道身影斜倚墙壁,站着,穿着黑色衬衣和校裤,校服外套不知所踪。嘴里叼根没点燃的烟,神色淡淡的,悠闲自在,不知看了她多久。
“瞎他妈喊什么。”那人咬着烟低声说了句。
“”朵棉惊魂未定地拍了拍心口,暗道黑灯瞎火突然看见一个人,是个人都得吓一跳吧。她微皱眉,清了清嗓子说“你你怎么还没走在等谁么”
靳川拿掉烟,语气里透出股子不耐烦“你说我等谁。”
“”朵棉愣住。
啥
您老人家该不会在等她吧
“刚在教室磨磨蹭蹭半天,摸鱼呢”
“哦。我刚才在算一道大题。”朵棉眨了眨眼睛,很诧异,“你在等我”
靳川没有答话,垂眸,把烟点着。周围很黑,他唇间的火星忽明忽暗,依稀照亮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不说话大概是默认。
朵棉狐疑“你找我有事情么”
靳川掸了下烟灰,淡淡地说“我顺路,跟你一起走。”
“你和我顺路么”朵棉皱起眉,有点糊涂了。她明明记得,他平时跟她走的完全是两个方向。
靳川说“我去医院。”
“哦。”原来如此。朵棉点头,看看他手里拎的一口袋补品。差点忘了他外婆在住院的事。
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教学楼,到校门口拦了辆出租,坐上去。
司机问“到哪儿。”
“市医院。”靳川面无表情地答道。
市医院,确实和她家离得很近。朵棉思索着,视线不由自主往旁边看。靳川英俊的面容有几许疲惫,须臾,闭了眼往椅背上一靠,闭目养神。那瞬间,车窗外霓虹斑斓车水马龙,都像离他格外遥远。
朵棉看了眼他微拧起的眉,脑子里想起中午时火车说的话他这几天没有回那个什么基地,都是直接睡在医院。
她心里升起了一丝疑惑。
从上次周老师和靳川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和家里的关系应该不好,或者说,是奇差无比。但,从这件事看,他和他外婆应该还挺亲近的
朵棉侧着头,微微朝靳川靠近了几公分,仔细打量。
他这张脸是真好看。
按照十八岁左右的少女审美来评判的话,她觉得他头发如果再长一点点,应该会更好看。她曾想过要给他提出换发型的建议,但最后仔细一想,还是作罢。
想也知道这位大爷会是什么反应,必定又是那副不屑一顾的淡嘲表情。
朵棉很肯定,在靳川心中,他坚持的就是最好的。这种强大的自信和骄傲,是他耀眼如朝日的源泉。
这么另类独特的存在,世上不知道还有没有第二个。她以前没遇见过,以后大概也不会再遇上了吧。
朵棉看着他,鬼使神差地想。
“你再靠近点儿,”突然,那位被她观摩半天闭目养神的人,冷不丁丢过来一句话,语气挺淡“能亲上来。”
朵棉“”
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