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吃过呀。”宋乐仪小声道。
赵彻慢慢展了一个笑容,颇为意味深长道“今日劳累,留着一会儿再吃。”
宋乐仪觉得言之有理,她点头,将那盒点心藏在了袖口。
软轿轻晃,舒适地令人昏昏欲睡,然而宋乐仪眼底却一片清明,窗外锣鼓喧嚣,处处透露着大婚的喜气,也不知道在城里绕了多久,终于停到了豫王府门前。
随着门帘打开,一只熟悉的手握住她,将人牵了出来。
迈过不知道多少道门槛,终于到了洞房,伴随着一阵吵闹的欢笑声和纷洒的花生枣子,宋乐仪和赵彻坐到了床上,吃了子孙饺子,又在一众人的注视中喝了合卺酒。
两人身份贵重,倒也无人来闹洞房,不时耳边传来几句夸赞或漂亮话,诸如新妇漂亮、祝两位百年好合之类的。
一通忙碌下来,已经夜幕降临,宴席方散。
此时屋里只剩下宋乐仪、冬桃和孙姑姑三人,一整日辛苦,头上又戴了这样重的翟冠,宋乐仪的脖子和腰都僵硬的不像话。
孙姑姑为她捏着肩颈,而冬桃已经开始卸下她发上钗环。
乌鸦鸦的发丝垂落,衬得小脸莹白如玉,一双漂亮的眼眸顾盼生姿,她踩着一双木屐,走到了铜盆面前,刚洗去了脸上妆粉,随着“咯吱”一声,门就开了。
正是赵彻。
孙姑姑和冬桃手中的动作一顿,十分有眼色地躬身退了出去,随着屋门再次关上,屋室重新陷入一片安静,烛火跳跃着,染上几分暧昧不安的气息。
一片寂静中,赵彻反手抬腕,插了门闩。
“哐”的一声,门闩下落的声音分外清晰,直直地砸进了人心里,宋乐仪瞬时紧张了起来,望着不远处的俊俏男人,话不过脑子就说“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下,宋乐仪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颇为懊恼地抿了抿唇。
赵彻挑了下眉,慢悠悠朝她过来,笑道“ 表妹想我去哪儿”
他也没指望宋乐仪说出个所以然来,十分自然地拿起净面帕子,擦去宋乐仪脸颊上的水珠,继续道“大婚第一日便分房睡,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得以为你夫君不行啊。”
宋乐仪“”
“你正经儿点”宋乐仪小声道,乖巧地任人擦着脸蛋。
他身上卷着若有若无地酒香,很淡,与冷冽幽雅的荼芜香交缠,逐渐凝出点灼人的气息,宋乐仪颇为不安地绞了绞手指“表哥,我想先去沐浴。”
八月天还热,这样累了一天,身上尽是湿汗。
赵彻纠正“叫夫君。”
宋乐仪脸颊微烫,反驳道“你刚刚也叫我表妹啊。”
赵彻轻笑,从善如流“夫人。”
“”
不得不说,赵彻的反应和脸皮都是极厚的。
半响不见人答应,赵彻慢声说了一句“那我们换一个。”他修长的手指绕着她胸前散落的青丝打转,唇齿轻动,慢慢碾出一串名字“夷安娇娇仪儿”
夷,平安;安,静也,及笄之时取表字,索性便将封号定为表字。
还没等人把话说话,宋乐仪已经伸手捂了他的嘴“表夫君,你还是叫我名字吧。”乐仪,乐而有仪。
赵彻“唔”了一声,他点头,声音愈发低沉好听“乐仪。”
随着话音落下,屋室重归平静,只余彼此清浅的呼吸声,感受到人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宋乐仪忍不住呼吸急促了起来,她捏了捏细白的指尖,软声道“我先去沐浴了。”说完